在夏皎印象中,溫崇月的視力其實蠻好的,他日常不戴眼鏡,只有在晚上看書時候會戴有時候開視頻會議時候也會戴。
夏皎自己有點兒呆愣,還是認真向他介紹“是楊葉,還記得嗎崇月,這是我的高中同學”
溫崇月走過來,楊葉伸手。溫崇看了對方半晌,像是仔細辨認他的臉,恍然大悟,微笑著與他握手“是楊先生啊,抱歉,我今眼睛有些不太舒服,剛剛沒認出。”
楊葉笑著連忙說沒有。
溫崇月做了個手勢“我聽同事說,這附近的咖啡店味道不錯,要不要一塊兒喝杯咖啡”
楊葉說“不了,我有個老毛病,這個時候喝咖啡,晚上睡不著覺。”
兩人寒暄著,一來二去結束,溫崇月摟了夏皎往外走,夏皎心里還有點奇怪。楊葉是不想和溫崇月一塊兒喝咖啡還是怎么回事明明剛才還邀請一塊兒喝呢,現在又說不能喝怕失眠
奇怪的事情想不通就不想了,夏皎搖搖腦袋。
兩人出去的時候,空還有這陰霾買的。南方的冬最怕這種氣,好像放不晴,仿佛空氣里都飄著隨時能凍成冰的小水珠。夏皎看了手機,告訴溫崇月“氣預報說今晚有可能下小雪哎。”
溫崇月應一聲,他不著急,先幫夏皎扯出來安全帶扣好,車窗外霧蒙蒙一層,他傾身過來,親了親夏皎的臉頰,不太滿足似的,又壓上嘴唇親了親,勾著舌出來和自己糾纏,夏皎受不住,嗚嗚含糊聲,才被放開。
“下雪也沒事,”溫崇月說,“今晚我們吃牛肉暖鍋。”
“哇。”
吃飯照舊先去買食材,溫崇月牽了夏皎的手去市場,先去挑牛肉,賣牛羊肉的是個維吾爾族的人,戴著一頂帽子,熱情地向溫崇月介紹肉“買回去是怎么吃吃羊肉串或者涮肉,挑后腿肉;如果想吃燉肉,就選腰窩上的;吃醬肉嗎醬肉的最好買牛腱子”
溫崇月要了些牛身上的后腿肉,囑托對方切成片。攤主手起刀落,處得干干凈凈。
挑了牛肉又去買菜,溫崇月一手拎著東,另一只手牽著夏皎,這次他不自己挑了,只說,讓夏皎選,讓也學著挑。煮鍋少不了白菜,一顆大白菜,一包三顆的娃娃菜,金針菇是論捆賣的,也來一捆,嫩生生的豆腐要一大塊,還有蝦
菜市場里挑完了菜,又去超市買了些啤酒。回家的路上,夏皎貼在車玻璃上,又驚又喜地叫他“溫崇月,真的下雪了耶”
溫崇月只是笑“嗯,下雪了。”
這是蘇州城今年冬的第一場雪,并不大,步入雪中,乎看不出來什么,南方的風景大秀氣溫柔,就連飄飄灑灑的雪花也小巧精致。車子停好后,溫崇月沒有立刻電梯上去,而是拉著夏皎的手在小區里散了會步,讓看夠了小雪花,才新回地下車庫,拎著菜啊肉啊飲料啊地上電梯回家。
牛肉暖鍋煮法簡單,就是一道快速菜,湯底也不需高湯,簡簡單單放半鍋熱水,加生抽,有點像上海人開玩笑說的“醬油湯”。洗干凈的白菜和娃娃菜葉子鋪在下,煮上十五分鐘再下剪了根、洗干凈的金針菇,金針菇要繞著鍋擺一圈,花兒似的,慢慢地煮,菌菇類煮的時間時間都長一些,不怕煮老,就怕煮不透吃了鬧肚子。杏鮑菇和香菇豆都切片,鋪在鍋中間,豆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兒,像是麻將牌,碼在菇類上,再加一把白白胖胖的小豆芽,拿小火慢慢地燉,湯開始煮沸了,再往上疊一層牛肉片。
冬的白菜最好吃,有淡淡的甜味兒,沒有絲。溫崇月做了油爆大蝦來下酒,和夏皎一杯一杯喝著,原本是在餐桌上吃的,夏皎想要看外的雪,溫崇月就將木質的小茶搬到了落地窗前,地上鋪上厚厚毛毯,兩人席地對坐,邊聊邊吃。
暖鍋快吃完了,再煮烏冬,打個生雞蛋放進去,煨成溫泉蛋,慢慢地吃。
溫崇月熬了枸杞南瓜小米粥,粥燉得時間長,剛到家就開始,小火燉,一直燉到吃完飯,粥也暖暖糯糯了,剛好喝。夏皎吃不了太,只喝了半碗,剩下的半碗,進了溫崇月的肚子。
夏皎喝了一罐啤酒,溫崇月難得沒有約束,隨的意愿,愛喝少就喝少。只是的酒量明顯下跌,只喝了一整罐就暈暈乎乎,任由著溫崇月擺弄,自己意識不太清醒了,基本上溫崇月做什么也都由著他。對方今卻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姿勢或者語言挑逗,他只是摟著夏皎,溫柔而不容拒絕地親臉頰,一點點鑿進蝦餃。
夏皎皺了眉,這次沒有循序漸進,想推開,又被牢牢拽回去。
“皎皎,”溫崇月叫名字,“小嬌嬌。”
夏皎又羞又惱,模糊著應一聲,溫崇月的唇貼在手腕上,將圈住,呢喃著,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幸好那我去了。”
夏皎這時候哪里管他還說什么,什么那什么幸好他去了說的是相親嗎此時此刻,夏皎的腦袋中已經完全存不住什么事情了,被推倒就推倒,要爆炒就爆炒,只管享受,完全不能再抽出緒考慮其他事情,就這樣哼哼唧唧地伸直了腿。
小蝦米跳著推開門,只看到男主人跪伏在床上,完全遮擋住夏皎身影,只瞧見夏皎露出來的一條腿,像被拎著耳朵抓起來的兔子,腳趾甲涂著漂亮的顏色,高高地伸著,漂亮干凈,蜷縮起來,亦被大手握住,偏偏臉,珍地親親丹蔻指甲,這些全都柔柔地落進貓眼中。
蘇州城初雪,在夜中無聲,落得也不大,畢竟是江南水鄉,水汽足,氣溫不夠。次日清晨起床,雪已經停了下來,路上干干凈凈,瞧不出下雪的痕跡,唯獨看一看高處樓頂、車頂、樹頂上,留下來的瑩白才會提醒著你,昨夜里的確有一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