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傍晚時分,夏皎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夏皎接通“你好。”
那邊人叫出她的名字“夏皎”
夏皎認出這個蒼老的聲音,是每天都來給宋奶奶買花的老爺爺。
從冬天過后,老爺爺仍舊過來天天買花,只是宋奶奶沒有再出現過,她知道對方體弱,老人也受不了初春的寒氣,因此也申請,多送一朵小花。
夏皎開開心心說“呀,是您。今天想要買花嗎您可直接去店里”
“我想和你談談,”老爺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關于葬禮的花束。”
“我的妻子過了。”
夏皎捏著手機,腦一片空白“什么”
“一小時前,”老爺爺說,“正式的葬禮后天舉行我不喜歡他們準備的花朵。念蓉最喜歡你的花,你能接這份工作嗎”
當然可。
夏皎一口答應下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夏皎打電話給藍姐,又和于曇商量,她將這次出差進修的機、包括補貼讓給了其他人。征得同意后,夏皎匆匆去和老爺爺見了一面,也見到宋奶奶的遺容,她看上去很平靜,只是靜悄悄睡著了。
宋蕭哭到眼睛紅腫,幾乎喘不上氣。她是宋奶奶唯一的兒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外孫,小時候一直由宋奶奶照料,兩人間感情自然非比尋常。夏皎帶了白玫瑰過去,宋蕭已經哭到幾乎昏厥,但見到夏皎的時候,仍舊深深鞠了一躬。
老爺爺鎮定接待了夏皎,他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區別,情緒穩定,說話也有條理,還能平靜商議著葬禮的一些情。
這讓夏皎稍稍松了口氣,至少至少老人沒有傷心過度,這樣已經很好了。
具體的花藝策劃方案,夏皎晚上開始趕工,她沒有休息,溫崇月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花膠燉了滋補的湯水,輕輕擱她桌子旁。
按照計劃,次日原本要和溫崇月去木瀆,現是去不成了,夏皎白天匆匆趕往老爺爺的方,和他商議花的展覽。她晚上熬了夜,精神不太好,昨天晚上初步定稿后,爬到床上,枕著溫崇月的胸膛,默默流了一兒眼淚。
這種情況下,溫崇月不贊成讓她獨自開車,自己將她送過去。
離得不算遠,等夏皎忙完了,他再去接。
回家時,溫崇月從信箱里拿到一封信。
他摸了摸,信封里像是明信片,還有薄薄的紙張。
翻開看信封上的址和落款,溫崇月明白了。
這是去云南玩的時候,夏皎一家店里寄出的時光信封。
是那個售賣公益明信片的店,將當時夏皎寫完、封好的明信片保存下來,按照約定,春天的時候寄過來。
信封的收件人是溫崇月。
是去年秋天的夏皎,寫給今年春日的溫崇月。
思考到這里,溫崇月目光柔和了許多,他不急著立刻拆信,而是回家,坐沙發上,陽光明媚,貓咪慵懶,他沒有蠻力破壞信封,裁紙刀仔細裁開。
溫崇月抽出了信紙,展開。
娟秀的字跡他面前打開,是當時夏皎認真寫上去的。
「崇月
展信如晤。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你正我的身邊看。云南的云朵好低啊,低到好像觸手可及,太陽也好,好到讓我想要抱一抱你。
不過不可,店老板還,我還是很膽小,不好意思眾場合下去擁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