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蝦米呼呼嚕嚕吃干凈了罐頭,湊過來,用頭蹭著夏皎的腳。
小尾巴蓬蓬松松卷起來,柔軟到像是蜻蜓的尾巴輕點水面。
夏皎提出疑問“小蝦米跟我姓了,那這個貓貓要不要跟你姓它是男貓還是女貓”
“可以,”溫崇月打字,片刻后,告訴夏皎,“是雄性。”
“姓溫的話,還是雄性”夏皎若有所思,“溫泉蛋怎么樣我最喜歡吃溫泉蛋了。”
溫崇月贊賞“完美,不過,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確切地講,貓咪是一個做了絕育手術的雄性。”
做了絕育手術的雄性。
沒有蛋蛋。
夏皎握著雞蛋,愣住了。
稍稍安靜。
啪嗒一下,夏皎把蛋敲破,試探著問“那叫溫泉”
溫崇月“”
沉默兩秒后,他面不改色地說“非常合適。”
家中大廚負傷,中午的菜沒有之前那樣多。
夏皎能力有限,溫崇月也不打算讓她學太多,家里面,有一個人會做飯就足夠了。
夏皎并沒有說謊,她的確會煎蛋餅。
蛋液在熱熱的橄欖油的親吻被煎到焦黃,點綴著碧綠青翠的薺菜,春天最鮮嫩的野菜,每一口都是綿延的清香。
經果木烤后的爐肉在蒸鍋中慢慢吸足水分,肥瘦間脂肪完美交融,酥香而不爛,肥美卻不膩。
蒸鍋里的水煮了鮮嫩的黃心白菜,墊在白瓷盤中,爐肉切成小片,整整齊齊碼好,搭配韭菜花、青白小蔥絲和醬豆腐切這一道工序還是溫崇月來的,夏皎的手不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豆腐茼蒿暖鍋,這是夏皎讀大學時候發明出來的吃法,老豆腐切片、鮮嫩茼蒿取桿,放上鮮香菇和魔芋粉,酌量加入生抽、糖和水,在小鍋里慢慢地燉。
吃飯時,夏皎忐忑不安地等溫崇月,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溫崇月咬了一口,她整個人身體都快趴桌子上了,連聲問“好吃嗎”
溫崇月微笑“很棒。”
夏皎松了口氣,她重重跌坐回位置,雙手托腮,眼睛明亮,如釋重負。
她說“那就好。”
溫崇月的筷子稍稍一停。
夏皎興致勃勃地吃著暖鍋和薺菜蛋餅,以及蒸爐肉。
她第一次吃這種做法的爐肉,對此贊不絕口,而溫崇月卻意識到一點。
自己的妻子是一個需要從別人眼光中尋找認同的女性。
她做得很好,但她卻仍舊會從別人的評價中來謹慎地確認自己是否成功。
溫崇月什么都沒說,面色如常地和夏皎聊了聊工作,聊了聊未來的規劃。
夏皎吃掉了魔芋粉,垂首,想了想“過兩天,我去試著投一下簡歷。”
她雖然有一點拖延癥,但在這件事情上沒有犯,很快就將自己的簡歷寫好。晚上,等夏皎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后,溫崇月用平板看了一下,簡單地改了幾筆,潤色一部分。
現在是晚上十點鐘,溫崇月去了外面的衛生間,在陽臺上安靜地坐了一陣,小蝦米已經睡著了,團成一團,小貍花貓不喜歡窩,夏皎精心準備了那么多窩,它都不喜歡,就喜歡縮在沙發一角。
思考許久,溫崇月打開手機通訊錄,給列表中的白若瑯打去電話。
很快就接通了。
“崇月,”那邊的女人似乎并不意外他在這時候打來,“和你童伯伯家女孩相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溫崇月站在陽臺之上。
隔著透明落地窗,能夠清晰地看到湖面,薄冰已經漸漸消融,路燈安靜,冬日夜寒冰冷,少有行人在外走動。
而陽臺花架上,最不起眼的、得不到陽光的角落中,是夏皎精心照顧的小小青苔盆景,毛絨絨一片綠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