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推開趙風。
轉身朝著琴房走去。
趙風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快速的攔了上去,“三少爺,你不能去,三少爺”
他越是這樣,墨不染便越是覺得琴房有問題。
“讓開”
墨不染冷聲開口。
趙風抿唇,張開雙臂,一步不讓。
墨不染瞇眸,手掌翻轉著,拍向趙風的胸口。
趙風連退數步,才撐住腳,然后悶咳一聲,唇角流出一絲血來。
墨不染睨了趙風一眼。
趙風噗通跪在了地上,“三少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請你一定要理解大少爺。”
這些年,他為了極力的延續墨家,已經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楚。
墨不染的心冷的抽的抽疼,他深吸了一口氣,筆直轉身,再次走向琴房。
他細長干枯的手握住把手,轉動著。
“咔嚓”
門被打開。
鋪面,一股怨煞之氣襲來。
墨不染的心再次顫動,如同被冰刺扎的生疼。
他艱難的邁著步子,一步、一步,走進去,雙眼微紅。
滿房的琴,每一張都布滿怨氣。
而這些琴曾經都是兄長用來做禪修的,視若珍寶,就連落一粒塵,他都會心疼。
兄長怎么會,怎么會舍得讓這些琴被怨煞之氣侵染
他走到最中央擺放著的那張黑色的昆侖,垂手輕撫了上去。
眼淚,掉落在琴弦上。
能讓這么多怨煞之氣侵染琴弦,說明這些琴,時常被一個充滿怨煞之氣的人彈奏著。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兄長,墮入詭道了。
墨不染膝蓋一軟,單膝跪在了琴前。
腦海里一幕幕浮現著從前種種。
所以,兄長之所以明令禁止他回來,就是不希望他看到這一幕
“兄長”
墨不染單手撐地,低喊了一聲。
驀然。
他抬起頭來,想到了什么,撐著站起身,快速的朝著地下室跑去。
走到外面。
趙風依舊跪在原地,見他出來,趙風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墨不染的腿。
“三少爺,現在是關鍵期,你不能去阻止大少爺。”
“松開”
墨不染用力抽回自己的腿,將趙風甩了出去。
他雙目赤紅著,全然不見平時的淡漠,如同一匹失去控制的獸,呼吸粗重。
趙風后背撞在墻上,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墨不染掃了一眼,快步跑向地下室。
趙風抬起手,“三少爺”
話沒說完暈了過去。
墨不染大抵猜到兄長為什么會墮入詭道了。
墨家人的宿命,過了二十五歲后,身體會越來越弱,最后嘔血而亡,最多不過三十五。
而他二哥,便是在二十八歲那年
兄長的身體應該已經到了極限,沒有辦法的辦法,才會選擇墮入詭道。
他以為以兄長的修為可以再撐一撐。
卻沒想到,來不及,來不及了
墨不染快步走著,樓梯一圈一圈蜿蜒向下,地下室在地下三層,但墨不染卻像是走向地府,又遠、又深、又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