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一年多的四小只,迎來了他們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一大群人輪流摟著他們又是親又是笑,而他們的父王,居然史無前例地含笑看著他們,他們從中看到了幾分慈愛的意味。
四小只熱淚盈眶,親熱地撲到蕭甫山身邊,“父王我們可想你了”
實則,他們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想過母妃,想過曾外祖父,外祖父母,祖母,小花兒甚至想過園子里的兔子,馬廄里的駿馬,唯獨沒想過父王。
即便無可避免地偶有提及,也是一語帶過絲毫不會加以展開回憶。
蕭甫山挨個拍拍兒子的肩膀,“以后父王來教你們射箭。”
四小只一片歡呼聲,“太好了太好了”
“父王,聽吐蕃的外祖父說你是神射手”
“父王,你能百步穿楊嗎”
“父王,我想學三箭齊發”
四小只歡快地圍繞著他們的父王,不知不覺中多了一份敬畏之外的親昵。
而一歲半的小花兒,穿著粉嫩嫩的小襖小裙,站在一旁撲閃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一群黑娃娃圍著自己父王。
她看了一會兒,蹣跚走向蕭甫山,奶聲奶氣地喊,“父王”
蕭甫山眼中的那幾分慈愛,立馬變為十分,噢不,是十二分,都溢出來了
而原本那淡淡的笑意,也變的濃郁而溫柔。
他推開不太有眼力勁礙事的兒子們,蹲了下來,張開雙臂,聲音里含著笑含著糖,“小花兒”
小花兒撲到父王懷里,纖細粉嫩的手指指著幾個貌似跟她同類的男孩,奶聲奶氣問,“誰啊”
蕭甫山抱著她站了起來,那笑臉再轉向黑黢黢的兒子時又忍不住略顯嫌棄,比起粉嘟嘟的小花兒,這些兒子委實看不過眼。
他復又低頭看懷中的寶貝女兒,眼睛和心里頓時舒適許多,“他們是小花兒的哥哥。”
“哥哥”
“對啊。”
“花花,沒沒”
“花花為什么沒見過啊,因為他們出去玩了。”
“區去,玩”
“為什么啊,因為他們長大了,要出去長見識。”
“見戲”
以為人生達到巔峰的兄弟四人,默默站在一旁,看著父王和妹妹父女情深。小花兒說的什么他們聽的一頭霧水,而父親卻能準確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從對話中得知,小花兒絲毫不知她還有四個親哥哥。
原來方才,是他們想多了。
他們依舊是那個草率而多余的存在。
四小只在失落之余,聽著小花兒軟糯的小奶音,幾人在幾經矜持之后,最終忍不住湊了上去。
“小花兒,我是你大哥,來哥哥抱。”
“小花兒,我是你二哥。”
“小花兒,我是你三哥。”
“小花兒,我是你四哥,你是被我用花花砸出來的,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
“哥哥,哥哥”
自此之后,四小只加入了團寵小花兒的行列,且有越演越烈一發而不可收拾之勢。
這讓幼菫在欣慰之余又不禁擔憂,兒子們回來不過半年,原本乖巧可愛走路都不利索的小花兒,已經學會了爬樹翻墻捉兔子。
園子里原本瀕臨滅絕的兔子,在四小只不在的這一年多時間里,迅速開枝散葉,家族史無前例地繁榮。
而在四小只回來后,兔子們又重新過上了提心吊膽的日子,子嗣愈發凋零。
春暖花開之際。
裴弘年下退位詔書,傳位于六歲的皇太孫裴永珩。
攝政王蕭甫山監理國政。
次日,裴弘年帶上周玉瀟灑離京,去往南詔,打理那個被他扔給屬下許久的國家去了。
揮一揮衣袖,走的甚為瀟灑。
永青依依不舍地揮手喊道,“外祖父外祖母,明年春天我們兄弟去南詔看望你們啊”
可以預見,至親分散天南海北的四小只未來的生活,必將是打著盡孝心的名義,忙碌往返于南詔、吐蕃、大燕之間,閱盡山河壯麗,體驗世間疾苦。
而作為嚴父的蕭甫山,必將成為孩子們放飛自我路上的絆腳石,繼續本著“人活著就好”的原則,責令隨行暗衛不到最后關頭堅決不出手。
是以四小只的人生體驗,必將是酣暢淋漓的酸爽且快樂。
公主府諸人搬進了宮。
幼菫依舊住她的慶和宮,而蕭甫山,在裴承彥的白眼中,坦然自若地跟著住進了慶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