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王帶了幾大箱子的謝禮,玉器擺件,古董珍玩,都是些貴重東西。”
幼菫暗嘆了一聲,果真是不一樣了。
她這些年還真沒收到過他什么貴重東西,裴弘元似乎也不喜送些。他通常是送些吃食小玩意兒,即便有珠寶首飾也是地攤售賣的那種有意趣的。
會客廳里擺了好幾個炭盆,很暖和。
裴弘元的座位旁邊也擺了一個,他側身烤著手,微笑著聽永青說話。
“王爺,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你以前很喜歡我,還送過我寶劍啊,是匈奴王用過的”
裴弘元微笑,“本王生了一場病,有些事便不記得了。本王現在看你,也是很喜歡。”
永青握著新得的一塊玉佩,憂傷地嘆了口氣,“果真是世事無常啊。寶劍和玉佩,怎么能一樣呢”
這兩種喜歡,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以往的忠勇王多霸氣啊,寶劍贈英雄,豪氣萬千。如今送個玉佩算怎么回事難免文氣
裴弘元笑道,“千舉萬變,其道一也。寶劍和玉佩也沒什么不同。”
永青澄澈的大眼睛審視著裴弘元,想起他之前對母妃的傾慕,不免就想的比較多。
千舉萬變,其道一也。是不是就是說,不管他是怎么做的,不管他是不是失憶了,還在心里喜歡著母妃
這可不行
雖說自己這個爹著實算不上好爹,可母妃是好娘啊若是被他搶走了,自己這么大的兒子了,也不見得能跟著嫁過去。
永青思忖著。
既不能讓父王發現忠勇王的賊心,以免他醋意大發母妃受委屈,又要讓忠勇王徹底死了心思
“君子必服劍佩玉,王爺昔日贈劍,今日贈玉,是要讓我做個坦蕩君子,對嗎”
哼,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王爺,你可不能做糊涂事
裴弘元微笑,“你說的很好,正是此意。”
他轉頭對蕭甫山笑道,“令郎青出于藍,將來必成大器。”
蕭甫山方才已經與他談了許久,彼此說的都是客套話。他之前與裴弘元打交道那么久,彼此之間劍拔弩張,客套話不曾說過一句。
他也回了句客套話,“犬子頑劣,忠勇王謬贊了。”
裴弘元微笑。
永青還是和裴弘元頗親近的樣子,“王爺,我還有三個弟弟,他們也甚是聰慧。二弟過目不忘,三弟極擅琴棋書畫,四弟”
永青擰眉絞盡腦汁,挑了個勉強合適永川的詞,“四弟敦厚可愛,你見了定然會喜歡他們的。”
父王母妃之間的牽扯多著呢,三個大胖兒子呢,王爺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聽你如此說,本王倒很期待了。”
“王爺耐心等等,三位弟弟怕是被母妃拘在身邊了。母妃她有著身孕難免貪睡,父王又不舍喊她早起,便起的晚了些。雖說父王安排了轎輦候著,可母妃更喜歡自己走著,只是走得比較慢。”
永青幾句話交代清楚了父王母妃伉儷情深,他又掐指一算,“我估計,還得一刻鐘。”
“哦”裴弘元對蕭甫山笑道,“恭喜安西王了,又要添丁進口。”
蕭甫山聽著兒子對他這個父王的一番維護,決定往后對他多些關愛。
他無奈淡笑,“本王不舍內子受苦,奈何她固執,盼著再添個小閨女。”
“平陽有福氣,定能得償所愿。”
裴弘元端起茶盞垂眸喝著熱茶,茶霧氤氳著晦澀的眉眼。
再抬眸,又是一片清和潤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