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差不多是卯正,也就是早上六點,園子里下人們穿梭忙碌著,都不容易啊。
瀚文軒院中,顧晉元一身藏青色直綴負手而立,衣袍當風,獵獵飛舞。
迎著晨光,幼菫看真切顧晉元的臉,只覺他應是在看著自己,“表哥久等了。”
顧晉元淡淡道,“無妨。即來了,進來坐坐。”
幼菫應好。記憶中她是來過瀚文軒的,只是記得不真切了。
瀚文軒不大,頗雅致,幼菫見廳堂墻壁是掛著一把劍,好奇地端詳起來,“表哥會使劍嗎還是擺設”幼菫覺得后者可能性大些。
顧晉元走到幼菫身旁,抬手把劍取下來,“走,我使給你看看。”被小姑娘認為自己拿劍當擺設,顧晉元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顧晉元走到院中,一時間,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此時的顧晉元就是那出鞘的利劍,身姿矯健,充滿凌厲蕭殺之氣,哪還有一絲文弱書生模樣
顧晉元挽了個劍花,大步走到呆愣的幼菫跟前,微笑道,“可還看得”
幼菫真誠贊道,“表哥太厲害了我都不曾見過這么厲害的表哥竟是個大俠”語氣中滿是崇拜,幼菫這是第一次看真人舞劍,這是實打實的功夫啊,能飛起來的那種。
在院門口站崗的小廝劉河滿臉無奈,說好的習武之事不欲人知呢怎就這般顯擺起來了以前沒發現公子你還是如此膚淺幼稚之人。
顧晉元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瞬間傷口愈合,此時心里極為熨帖。顧晉元看著她輕笑道,“喜歡看我改日再舞給你看。”
幼菫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表哥什么時候學的書院還教劍術嗎”
顧晉元引幼菫回了廳堂,將劍掛回墻上,方道,“書院只教君子六藝,有射箭,劍術是沒有的。我自幼跟父親學劍,父親過世后我便是自己練習。”他沒說的是,他來京城后便有父親的故交找上自己,逢書院沐休,他便會到他那里習武練劍,熬煉筋骨。按說現在他應該去那里住下的。
幼菫嘆道,“表哥還要溫習功課,還能有時間練劍,真是不容易。”
顧晉元給幼菫倒了盞茶,淡淡道,“每日寅時起,可練一個時辰。”
幼菫掐指一算,這是三點就起床了還是半夜啊“表哥怎睡得醒啊我卯時起都很痛苦,若是沒人管著,我能睡到午時”
顧晉元笑,“睡兩個時辰足矣。程府又不需要晨昏定省,你喜歡睡,晚些時候起也無妨。”
幼菫苦臉道,“張媽媽管得嚴,我只有生病的時候能睡懶覺,可身上難受也睡不好。”
顧晉元寵溺地笑了,她還是小時候的嬌嬌性子,一旦放松的下來便露出來了。他覺得她還是嬌一些好,又想到將來萬一萬一她嫁給別人,那人能護得住她嬌嬌的性子嗎想到這些,他的心刺痛起來。淡聲道,“我們走吧。”
幼菫見顧晉元陰晴不定的,也不知是怎么了。大俠嘛,自然是脾氣怪異一些,幼堇頓時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