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騎著高頭駿馬,身后跟著十幾名侍衛,跟在馬車后面緩慢而行。
蕭甫山堂堂國公爺,驃騎大將軍,何須跟在一幫子文臣的馬車后面了蕭東疑惑地看向蕭甫山,卻也不敢說什么,上一個質疑蕭甫山的侍衛已經被發回山里訓練去了。
街道上忽而傳來急促密集的馬蹄聲,一隊馬騎從對面疾馳而來。為首的男子一襲玄衣墨色大氅,身姿英挺氣勢逼人,騎著一匹赤色大宛駒。
馬隊在和蕭甫山擦身而過時停了下來,蕭甫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世子勤勉,這么早便上路了。文臣都是坐馬車,路途遙遠,世子騎馬趕路太辛苦了些。”
裴弘元冷冷看著蕭甫山,“榮國公管的多了些。程府自有我護著,榮國公以后離程府遠些。”
蕭甫山挽了挽手中的油亮的墨色馬鞭,漫不經心道,“世子這趟差事可不好干,單是一場刑案上下牽扯十幾名官員,弄不好還要把自己折進去。世子還是先把手上的差事做好,再想著護著誰的事吧。”
裴弘元自是知道這趟差事艱難,他剛進大理寺才不過兩個月,便被派出去核查如此大案。這個案子已經拖了將近一年,一直不能結案。他這幾日天天埋頭在大理寺查看案卷,翻閱律例條款,他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心思縝密擅長推理,卻也覺得千頭萬緒雜亂無章。
他不放心幼菫,只想快些處理完公事盡早回京,他不在京城,即便有人盯著也無甚用處。裴弘元揚起鞭子甩了個鞭花,大宛駒一聲嘶鳴揚長而去,身后揚起一片塵土。
蕭甫山心情大好,騎馬越過慢騰騰的馬車隊伍,疾馳而去。
太極殿宮門口,太監鳴靜鞭三響,文武官員依次從左右掖門入太極殿。身著龍袍的皇上威嚴坐在龍椅上,文武官員手持牙牌分立兩側,文官在右,武官在左。忠勇王,端王和成王立大殿前排中間。身著紫色蟒紋朝服,配十二銙黑鞓玉帶掛金魚袋的蕭甫山站在左邊第一排,文臣第一排尚書令韓修遠。后面再依次按品階排下去。程紹和程縉已經是站在中后的位置了。
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所謂明堂,就是明諸侯尊卑之堂。一堆官員站在一起平時看不出什么,一立到明堂之上,往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一站,各自的地位便一目了然。
鴻臚寺官員唱禮,朝臣們開始奏事,新年第一日上朝,各部各衙都還沒開始做事,奏報并不多。就在禮官要唱禮畢事的時候,突然有官員上奏皇上立儲,說是東宮空懸國體不穩,皇上面色不虞,推了回去。起身便去了后面。
禮官見狀唱禮畢事,殿前鳴鞭三響,百官退朝。
蕭甫山悠然地往外走,端王把他往旁邊拉了拉,“今日這些奏請立儲的,是想把本王放在火上烤啊。一會你去端王府,我們商議下對策。”
蕭甫山心思不在這里,說道,“本就是意料之中之事,王爺又何必著急,跟你的幕僚商量便是,我還有事。”
被甩在后面的端王搖頭道,“豎子不足與謀也,見色忘義”
蕭甫山出了宮門,蕭東上來低聲稟報道,“世子從東門出了京城,一路往東去了。他們騎的都是大宛駒,已目前他們的速度看,三日便可到河南府了。”
從京城騎馬道河南府,通常要五六日,他這么個趕路法,應還是不太放心京城。確切說,放心不下幼菫。
蕭甫山道,“盯緊了他,隨時來報。忠勇王府那邊也盯好了,他是有幾個厲害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