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坐直了身子,看著滿箱子的玉石,面上認真了起來。
這邊顧氏從花廳出來,對幼菫道,“你一起去苜蓿園,你們三個都挑些自己喜歡的玉石,打首飾也好,做擺件也好。”
幼菫扶著顧氏慢慢走著,笑著拒絕了顧氏的好意,“我那里還有那么多秦先生送的呢,就不去挑了,您若想打什么首飾,我倒可以幫您畫個樣子。”
裴弘元只說了送大房和二房,卻只字未提幼菫,顧氏怕幼菫心里有疙瘩,替裴弘元解釋道,“東西貴重,世子應是怕失了偏頗會引來大房不滿,才如此行事的。”
顧氏真是心思太單純了。裴弘元又豈是那種會在意別人感受的人。
文清看起來心情不錯,順著顧氏的話說道,“世子行事周全,是母親您素日里教導的好。這些都是些身外之物,沒什么好跟她們計較的。”
顧氏贊賞地看了文清一眼,難得她如此說話。
幼菫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桶里,藥香濃郁,額頭上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紫玉又往里緩緩倒了半桶熱水,水溫更高了些。
青枝拿著帕子給幼菫輕輕擦著汗,“小姐泡完今日就滿一個月了。世子也不在京城,我們得想想辦法請張太醫過來一趟才行。”
即便裴弘元在京城,她也不想再去麻煩他了,自那日他表明了心跡,她就不想再跟他有交集,免得讓他多想。就此冷落下去,時間久了說不定他就歇了心思。
“明日你去趟韓府,讓老太爺幫著請一下吧。”
次日一早,青枝還沒出門,張太醫來了程府,見幼菫疑惑,解釋道,“是忠勇王世子臨行前去敝府送了信,叮囑老夫今日來給姑娘看診。”
那日她剛拒絕了他,他還記得為她做這些事
張太醫仔細把了脈,“姑娘的寒癥有所緩解,但沉疴難起,我再調整一下藥方,姑娘繼續泡藥浴,服用的再加每日一粒鹿胎丸和金匱腎氣丸。”
幼菫問道,“張太醫,依您之見,我將來可有希望懷孕生子”
張太醫洋洋灑灑說了一堆,幼菫總結了一下可以概括為三個字說不準。
馬上就要成親了,這實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張媽媽這幾日拘著幼菫開始繡嫁妝了,三年來幼菫的針黹女紅在張媽媽的監督下一直不曾落下,張媽媽的母親原本是針線房的繡娘,繡得一手好蘇繡,張媽媽自小便跟著學,繡藝很是了得。三年下來,幼菫得了張媽媽的真傳,繡藝精湛,加之她心思巧妙畫的繡樣生動,繡出來的東西要更好看些。張媽媽嘆息她心思不在這上面,否則還要更好些。
幼菫正在給蕭甫山做鞋子,皂色的鞋面,她邊緣處繡了暗竹紋。這是要定親后作為回禮用的。鞋子很大,她想這人的腳怎么這么大,果真是個粗魯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