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又起身恭敬道,“娘娘過譽了,妾身蒲柳之姿,怎敢與宮中眾位娘娘相提并論。”
莊貴妃讓她坐下,“榮國公府是端王的岳家,說起來我們應該很親近才對,在這里你不必拘束,就陪本宮嘮嘮家常。”
宮墻之內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又豈是真能如面上那般云淡風輕,她的夸贊和客氣幼菫自然也不敢太過實誠地當了真。她可不敢真和莊貴妃論起親戚,皇家無父子,何況他們這種外戚。
她前世看了不少的宮斗戲,也讀了不少的史書,又有哪個皇子是對那個皇位無動于衷的又有哪個活下來的妃嬪是真正與世無爭的蕭甫山手上的兵權對瑞王有多重要,她也能猜到一二。
他們大婚,莊貴妃賞了整整一盒大東珠,兩柄玉如意,委實是太過貴重了。尤其是比起皇上賞賜的一小匣子香皂來說。
幼菫保持著恭謹有謙卑的微笑,“娘娘待妾身的好,妾身銘記于心,昨日大婚娘娘賞賜著實是太貴重了,妾身還從未見過一整盒的大東珠呢。”
莊貴妃含笑道,“你們花朵般的年紀就該好好打扮,那些東西放本宮這里也是平白落灰。”想到皇上賞賜給她的香皂,她說道,“皇上對榮國公極為看中,那香皂難得的好東西,皇上親筆御賜了“玉芙蓉”的名號。本宮也只得了兩塊,下面的宮嬪每人只有一塊,卻賜了你們整整一匣子。”
幼菫心中暗笑,香皂居然被秦先生炒作成寶貝了,她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妾身惶恐。”
兩人這般說了一番客氣話,便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幼菫以為是皇上來了,忙站起來身。卻見一個藍衣的俊美少年意氣風發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跪下請安,“孫兒給祖母請安。”
莊貴妃笑著招手讓他起身,“你今日不用讀書嗎,怎這個時辰過來了”幼菫看她的笑容直達眼底,這才是發自內心的笑。
少年瀟灑起身,聲音清朗明快,“今日是二月二龍抬頭,先生給放了一日的假,孫兒便來陪祖母了。”
莊貴妃睨了他一眼,“就會說好聽的糊弄祖母。”指了下幼菫對他說道,“你今日來的巧,來給你舅母請安。”又跟幼菫笑著說,“他是端王和宜嵐的長子弘琛,封了世子,是你的大侄兒。”
少年轉身跟幼菫拱手,“請舅母安”禮行了一半,他直起身驚訝地看著她,“怎么是你”他上前一步,“你這么快就嫁人了”
她確認之前沒見過他啊,幼菫跟他福了福身,“世子有禮了,您莫不是認錯人了”她雖是長輩,奈何人家身份大啊。
德郡王情緒有些激動,“我怎么會認錯,正月初五在忠勇王府,我和忠勇王世子、寧郡王他們一起,在園子里遇到你的。”
幼菫恍然,“那日我和舅母去忠勇王府做客,我們一行人多,你們一行人也多,我又是站在后面,是以沒認出世子來。”
她是解釋給莊貴妃聽的,她可千萬別誤會了啊。她心中哀嚎,這世子也太魯莽了,怎么這么說話可憐她都不認識他,卻受這無妄之災。
莊貴妃不動聲色地喝著茶,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弘琛看上了幼菫自己的舅母這若是傳了出去,兩人的名聲都別要了蕭甫山還會因此和端王生了嫌隙,這是怎么做都不能彌補得了的。
她朝她身邊的宮女使了眼色,宮女讓侍立的幾位宮女退出了殿外,自己在殿門內守著,機警地望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