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故作失望地說道,“噢,青兒不喜歡啊,那我就不做了吧。”
永青抬起眼,見幼菫直起來了身子,仿佛要走一般,他遲疑了一下,張嘴說道,“我喜歡,我想要小兔子的母親。”
聲音清脆,如珍珠落玉盤,悅耳動聽。
房間內的眾人都面色愕然,他第一次說這么長的句子,以前都只是說一兩個字的。他們也只把他當一兩歲的孩子看待,躺在那里不哭鬧就好。
蕭老夫人欣喜若狂,抱起永青摟在懷里,心啊肝啊的地喊著,“你會說這么多字,平日里怎么不說”
永青不明所以地看著祖母,也沒人跟他聊天啊,他也不需要說什么啊。
蕭甫山深深看著幼菫,似乎她是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幼菫很奇怪眾人的反應,她和永青的表情倒有些像,都是一臉茫然。
老夫人看著兒子臉色舒朗的樣子就高興,對幼菫說道,“你回去也不必著急回來,讓老大陪你住一宿,明日再回來就行,在家好好陪陪你舅父舅母。”
程瓚和程珂來接他回門。
程瓚身穿寶藍菖蒲紋杭綢直綴,以往陌上人如玉的公子不見了,他臉龐消瘦似有了棱角,沉穩滄桑了許多。
幼菫原還擔心他趕不上會試了,那便要再耽誤三年,那就太可惜了。
她躬身給他行禮,“大表哥你何時回來的”
眼前的她美艷動人,他守護了多年的花朵,終于開花了,卻是為別人綻放。程瓚也給她行了一禮,聲音溫和沙啞,沒了以往的清潤,“昨日回的。表妹大婚我沒有趕上,也沒能送你一程。今日就來接你回門了。”
他心里的酸楚幼菫又怎能聽不出來,她對他有深深的愧疚,只希望他未來的路順暢通達。
“原也是婚期太倉促了些。表哥此番游歷體察蒼生疾苦,開闊心胸,對科考大有裨益。表哥春榜定能高中。”
他溫和說道,“表妹說的是。”他去了泰山,見識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首詩是幼菫題在泰山山巔圖上的。
蕭甫山不動聲色地走到幼菫身旁,給程瓚抱拳行了一禮,稱呼了聲“程亞元”。按說他該稱一聲“程兄”,但他們是表親,也不必論這么清楚了。
程瓚趕緊回了禮,看著眼前高大英武的榮國公,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幼菫的身旁,看起來是那么的和諧登對。他徹底出局了。他痛恨自己身子不爭氣,痛恨當日莫名生的那場怪病,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醒來后沒有再力爭一番,今日站在她身旁的本該是自己
蕭甫山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想幼菫再與他多交談,引他去給老夫人請安。
蕭老夫人是知道幼菫和程瓚曾有婚約的,此時見了程瓚也不禁暗贊一聲,心中不禁在想這等才貌和幼菫倒很是登對。
辭別了老夫人,從垂花門上了馬車,后面跟著滿滿一車的回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