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低垂著眉,淡淡應下。
老夫人揮手讓她走了。
老夫人跟蕭甫山說道,“老三也實在不像話,你有空說說他。”
蕭甫山應下,“我晚些時候跟他談談。”
蕭甫山又陪著說了幾句話,就起身要走,“既然您已經陪幼菫游了園子,我就去趟西山大營。”
老夫人點頭,“你忙你的去吧。”
蕭甫山又跟幼菫說道,“我晚上早些回來,和你一起用晚膳。”
幼菫見老夫人在笑,覺得蕭甫山太啰嗦了,她應了下來。
方才大人說話時,幼菫留意到卉云和婉云在悄悄說話,她們正好在幼菫身旁。婉云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說自己千字文已經學到“蓋此身發,四大五常。恭惟鞠養,豈敢毀傷。”問卉云,“你可知道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
卉云紅著臉低下了頭,自卑地輕聲說,“我不知道。”
婉云一臉得意,有很強的優越感,“你沒讀過書,自然是不會知道。這幾句意思是說,我們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言一動都要符合“五常”。我們要想著父母養育之恩,不能毀壞損傷它。”
卉云羨慕又崇拜地看著她,“二妹妹真厲害。”
她說話那樣子,感覺就像是婉云身邊的一個丫鬟一般,看得幼菫暗暗嘆氣。
“母親。”身后軟糯的聲音,幼菫回頭,永青正躺在炕上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懷里摟著那只大兔子。他這是早膳后又睡了一覺。
幼菫摸摸他的頭,“青兒,現在是白天了,坐起來玩吧。”
“母親講故事。”永青討價還價道。
“好,給你講故事,不過我們講故事的規矩你還記得嗎”
站著很難受的,永青苦著小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幼菫,“腿疼。現在還疼。”
蕭老夫人心疼地看著永青,跟幼菫說道,“他生下來就弱,跟個小貓一樣,太醫都說了他是胎里帶的不足,得好好養著。今天早上起來就哭,說是腿疼,胳膊也疼。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他底子太弱,沒那么大的力氣站的。”
他只是身子弱,骨骼又沒有毛病,怎至于連坐都不能坐,路都不會走。老夫人心疼孩子,不忍心他受苦,永青這個樣子,跟老夫人的過分溺愛有很大關系。
她勸道,“母親想想,咱走路多了還有腰酸腿疼的時候呢。讓他多坐坐,多站站,身子骨總能硬朗些,也能多吃些飯。”
以前蕭甫山也曾跟她說過,不能讓老讓孩子躺著,她也試過,可孩子坐起來就煩躁不安,又哭又鬧的。最終她還是不忍再讓他受苦,隨他躺著了。
可現在幼菫有辦法哄著他坐起來,甚至站起來
看著永青看幼菫孺慕的眼神,她動搖了。
“你是他母親,那就聽你的吧。”老夫人妥協了。
“多謝母親信得過兒媳。”幼菫拉著她的手,老夫人含笑拍拍她的手。
幼菫看向永青,“青兒想聽什么故事咱再站著試試好不好”
“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永青坐了起來。
幼菫夸了他一句,讓丫鬟把地毯放到炕前,抱著他站到了地毯上,讓他扶著炕沿站著。
幼菫還是一個故事分兩次講完,永青堅持了下來。老夫人在一旁緊張地護著,他沉浸在故事里,故事講完了還在那里站著。讓老夫人驚訝不已。
又講了兩個故事,就讓紫玉給他按摩。又讓卉云陪她玩了會扔兔子。
老夫人和房里伺候的下人似乎還沉浸在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中,都沉默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