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一共三場,考了九日。今日是最后一日。
初場,試經義二道,四書義一道;二場,試論一道,判五道,詔、浩、表、內科一道。三場,試經史時務策五道,算學三十道。
最后一場是策論和算學。
貢院門口人山人海,都是來接考生的。有幾個考生倒在黎明前被抬了出來,形狀萎靡邋遢沒了斯文,二十余載寒窗苦讀毀于一旦。
裴弘元長身玉立,衣冠整潔,氣定神閑地走了出來。他是第一個交卷出來的考生,離考試時間結束還有半日。
陸辛并一眾侍衛站在人群中最顯眼的位置,見他出來便上前圍成一圈,將他護在中間離開。
他是第一個交卷的,又是如此陣仗,自是引起了眾人關注。有人竊竊私語道,“他就是忠勇王流落民間的世子”
“聽說是北直隸解元,今年的狀元熱門人選。”
“果然名不虛傳,第一個交卷,還這么從容。”會試排名除了看成績,還是要看交卷時間的。
“他都是王世子了,還來考科舉干嘛白白占了一個名額。”
“說不定是手無縛雞之力,不能接替忠勇王征戰沙場,怕以后不能撐起王府門楣。”
陸辛目光犀利看向議論之人,武人的威壓自不是普通人可承受,幾人面露懼色,議論之聲戛然而止。
裴弘元淡然上了馬車,陸辛跟著上去,給他倒了茶水遞過去,“世子用茶。”
他連喝幾杯,方作罷。為減少出恭次數,他在號舍里喝水很少。
陸辛擺了點心出來,放到小幾上,“您先用些點心,屬下想著您能提前交卷,府里已經備好了您愛吃的飯菜。”
他雙手扶膝,看了陸辛一眼,“說吧,出什么事了”
陸辛向來是在車外護從,今日這般跟著上了車,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事情還不小。
該來的還是會來,陸辛深吸一口氣,說道,“連成破壞軍械事發,被判秋后處決,張德死了。”
裴弘元臉色沉了下來,“什么時候的事前前后后你仔細說清楚。”
陸辛仔細講了事情前后,說道,“三日前您回來時,王爺怕影響您科考,不讓卑職告訴您。”
裴弘元面如滴墨,“愚蠢張德之死明顯就是個局,那時就該直接下手把連成滅口,怎能任他在刑獄呆著我走前怎么說的事關表小姐和蕭甫山之事,務必盯好了,隨時來報。你的主子是誰”
陸辛閉了閉眼,“卑職回去領二十軍棍。”
他的主子以前是趙側妃,她死了,他自然是要護好她的兒子,他的主子自然是世子。世子不想依賴王府之勢上位,科考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他又怎忍心亂他心神世子素來冷靜自持,可但凡事關表小姐就失了冷靜。他又怎能冒這個險,錯過此次會試,難道讓他再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