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跨步進了議事大廳,眸光冰冷看了裴弘元一眼,走到上座大馬金刀坐下,威勢自成。“世子前來為家母賀壽,有心了。”
裴弘元笑道,“我們兩府也算有些淵源,怎能斷了來往。榮國公該罰一罰貴府管事,居然忘了給忠勇王府下請帖。”
蕭甫山兩手撐膝,“說起來,前兩日府里剛剛罰了一個小廝。一頓板子下去,招供說是忠勇王府的侍衛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問了他不少事情。”
裴弘元在他威壓之下一片閑適淡然,“哦竟有此事那我可要好好查查是哪個侍衛,這般有好奇心。”
蕭甫山淡淡說道,“世子不必查了,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他微轉頭對蕭東說道,“帶他過來。”
蕭東斜睨了裴弘元一眼,領命而去。
裴弘元輕輕轉著茶杯,陸辛兩日前失了蹤影遍尋不到,他便懷疑是落入了蕭甫山之手。奈何國公府守衛森嚴,探查不到。
他說道,“他不過是好奇心重了些,榮國公就把人抓起來,是不是太過跋扈霸道了。”
“本公若是霸道,他的命早就沒了。哦,還有,跟你來的那幾個侍衛,不太老實,本公專門安排了人陪他們在茶房喝茶。”
蕭甫山負手慢慢踱步到裴弘元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目光如泛著寒光的刀鋒,“凡事不可太盡,世子適可而止。”
蕭甫山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陽光,似有冰雪漫天而至,裴弘元臉上暗了下來。
裴弘元斜靠椅背,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抬頭平靜看著他,“榮國公說一下,如何叫凡事不可太盡”
蕭甫山負手道,“你費盡心思遍尋不到的賬本,本公沒有交給皇上,這就是凡事不可太盡。連成府里查抄出三十多萬兩白銀,可賬本上記著的卻遠遠不是這個數。”
他仔細看著裴弘元的反應,對方卻面色如常,依舊是平靜冷漠。
他繼續道,“世子猜猜,是什么生意這般賺錢,這差了的銀子又是去了哪里”
裴弘元說道,“這卻不好猜。榮國公哪日若是知道查出來了,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他笑著又說道,“說起來,我也有一事不明。傳聞榮國公還有一支蕭家軍,軍隊一年所耗巨大,糧草,軍餉,衣物,軍械,不知榮國公是如何支撐的歷朝歷代,鹽鐵官營,蕭家軍不受兵部管制,也未編入西北軍,兵器打造的用鐵從何而來”
蕭甫山坐回上座,說道,“鹽鐵官營,這倒是讓本公茅塞頓開,可以順著這個思路查查,說不定有收獲。”
蕭二爺坐在一旁,看著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蕭甫山的威壓沒幾個人能受得住,裴弘元卻淡定從容的很,根本不似一個文弱書生。
蕭二爺出身武學世家,雖無武學天賦,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習得了一身武藝。他細觀裴弘元行為舉止,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裴弘元方才說“古者文武之道本不分家”,他或許就是此等人才,出可以將,入可以相。
蕭東帶著陸辛回來了,陸辛衣冠整潔,神色未見委頓,竟不似被關押兩日之人。
陸辛向裴弘元行禮,“世子,屬下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