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心中一松,這樣說來,他們說不定還活著。他們若因她而死,讓她如何也不能心安。尤其是蕭十二,跟她最為熟恁,很是活潑愛笑,喜歡吃小廚房做的菜,在木槿園護衛時也常蹭吃蹭喝。
幼菫看著他,“世子意欲何為,還是跟我說清楚吧。”
裴弘元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完,狹長的眼眸里含著笑,薄唇柔和勾起,“自然是要娶你。”
他氣定神閑,似是一切盡在掌控中了,便不似以前那般激烈。他原本就是個內斂隱忍的人,這種人一旦不能控制自己,發怒的時候就特別可怕。
幼菫告誡自己,一定不要惹怒他。
她皺眉道,“世子難不成忘了我已成親你還年輕,身份又尊貴,又何必執著于一個有夫之婦奪同僚妻室,你后半生都要背負罵名,我一女二嫁,在世人面前也抬不起頭來。你當真不在意這些”
裴弘元若有所思,拇指和食指輕輕搓捻著,沉吟片刻,“你說的有道理那就給你編一個新身份,這也不是什么難事。”
她是這個意思嗎幼菫氣得不行,皺眉看著他。
他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笑著說,“你一個小丫頭,比我小好幾歲,說起話來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小時候追著大鵝拔毛的勁頭哪里去了”
那個時候,還真是無憂無慮的好時候。不過那時的她,跟現在的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靈魂。
幼菫真想告訴他,自己是異世而來的一縷殘魂,他心心念念的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幼菫早已經死了。說不定他能就此罷手
幼菫躲開他的手,“你布局了多久寧暉堂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裴弘元收了笑,目光灼灼,“從你和蕭甫山成親那日,不對,從得知你和他定親開始,我每日都在布局謀劃。每日每夜都在想著,如何把你從他手中搶回來。今日你們走的每一步,包括你去程府,蕭甫山離府,都是我算好了的。”
幼菫暗暗心驚。
他連面都沒有出,就算計了所有人,讓事情每一步都按他的設想來進行。蕭甫山在京中經營了十幾年,暗探遍布,疑心又重,居然也被他設計了。
他不過十八歲,如此善于揣摩人心,心思縝密如斯,著實可怕。
幼菫問他,“王氏毒殺祖母和給我下毒,你是什么時候查出來的”
“半個月前,那時我就在想,這或許是搶你回來的一個機會。”
她嘆道,“你真可怕”
她的眸子里向來都是裝著笑,此時卻是一片冰涼,裴弘元忍不住伸手去捂那雙眸子,想把它們暖過來。
幼菫皺著眉揮手撥開,他沒有強用力,順勢撤了手。
此時的她像只小刺猬,努力炸著身上的刺作出一副強勢的樣子,卻又團在那里不敢進攻,著實可愛的很。
他眸子里盛滿笑意,“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王氏那里起火,為了不讓程瓚守孝,你必定會讓人去救火。你若凡事多想想自己,我也不會得手,是你給了我機會。”
裴弘元對她的了解超乎她的想象,他連這個都能算計到,那么自己要說什么要做什么,他是不是也都猜得到
她不是他的對手,想要說服她放了自己不容易。
她突然不想再說話,別過頭閉上了眼。
他臉上帶著淡笑,靜靜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