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元看著胳膊上的小手,小小的肉呼呼的,他莫名想到幼菫小時候,小小的手心里捧著腌梅子和糖果,舉在他眼前。
他低聲問,“你叫永青”
永青很用力地點頭,期待地看著裴弘元,銀裸子銀裸子
裴弘元見永青目光直往他腰間的荷包瞟,瞬間明白了他為何這么熱情,他心中失笑,他這么愛銀子是跟誰學的不會是幼菫吧
裴弘元解下荷包,取出印章,把荷包遞給了他,“這個你拿著,是舅父給你的見面禮。”
永青高興地接過荷包,有舅父可真好他小手靈活地打開荷包系繩,一股腦倒了出來。
里面有幾塊碎銀,還有兩張銀票。
永青有些失望,銀子太少了吧,看來這個舅父比較窮。他把銀票扔一邊,把銀裸子裝回了了荷包。
他失望的小眼神沒有逃過裴弘元的眼睛,他忍不住問道,“你是嫌銀子太少嗎”
永青嘆了口氣,“是有點少。我得多攢銀子,買糖炒栗子,答應了那么多人的。”
裴弘元被他童言稚語逗笑了,指著那個銀票,“那個可以換很多銀子,你不知道嗎”
永青睜大眼睛問,“真的嗎”
裴弘元淡淡笑著,“真的。可以換一大堆銀子。”
永青眼睛變得賊亮,連忙把銀票小心翼翼放到荷包里,仰著頭甜甜說道,“舅父,你可真是個好人”
裴弘元微微一怔,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好人,他看著自己的手,已經不知沾了多少血腥,他甚至想過殺了這個孩子,能算是好人嗎
他的手心里多了幾顆糖炒栗子,一如幼菫將糖果放在他掌心,“舅父,你吃糖炒栗子,等我攢夠了銀子,也給你買糖炒栗子吃”
裴弘元終于明白,他為什么欠下那么多人糖炒栗子了。
他捏了捏永青軟軟的小手,“舅父便等著了。”
幼菫被永青的自來熟給驚著了,裴弘元居然還肯跟他配合她看了蕭甫山一眼,他巋然坐著,面色平靜,倒未見不悅。
有些奇怪。
卉云在炕上一直沒說話,想了想,還是該給長輩請安,便站在炕上對裴弘元福身道,“卉云給舅父請安。”
裴弘元恍然想起還有一個孩子,是永青存在感太強了,讓他忽略了卉云的存在。
可是他銀子銀票一股腦給永青了
裴弘元想了想,扯下腰間玉佩,卻聽見蕭甫山沉聲說道,“世子不必破費了,她已七歲,不要見面禮也罷。何況你也算不得什么舅父。”
裴弘元手停住了,他是說,女孩已經七歲,要注意男女之妨了吧。
裴弘元收回玉佩,對卉云說道,“下次見面,舅父給你補上見面禮。”
卉云心想,我給你請安是因為禮儀,又不是為了見面禮,不過還是乖巧道謝。
顧氏看裴弘元對兩個孩子和氣,肯答應他們一聲舅父,算是認可了幼菫與蕭甫山的關系了吧。她長舒了一口氣,好歹這次見面沒鬧這么幺蛾子。
裴弘元坐到蕭甫山對面,看著兩人恩愛的樣子,覺得刺眼,只陪著顧氏說了幾句話,就出了苜蓿園。
他不過是想親眼看看幼菫好不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