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放松身體,像是只沒有骨頭的液體貓咪,掛在五條悟的胳膊上,努力伸出手,抬起頭對著自己的飼養員委屈巴巴地哼唧“硝子”
家入硝子被小動物撒嬌的語氣蠱惑了,劈手把菖蒲從五條悟懷里扯了出來,讓她躺在地上,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運用反轉術式給小動物檢查傷勢,順便治療。
好在這次五條悟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幼稚,沒有繼續拉扯,任由家入硝子給菖蒲看傷,他本人則蹲在菖蒲的旁邊圍觀。
另一邊已經緩過勁兒來的夏油杰也走了過來,大咧咧在菖蒲的另一邊坐下,伸手戳了戳小動物的臉頰,得到一個困惑的眼神。
雖然四肢看上去沒有分量,臉戳上去還是軟綿綿的,手感還挺好。夏油杰想。
突然間夏油杰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口詢問“我記得你剛才不是制定了術式禁止的法則嗎但是剛才悟插手的時候還是用了術式的吧”
他提到這點,家入硝子也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按理說他們現在仍然在菖蒲設定的范圍內,但是她的反轉術式卻沒有絲毫阻礙。
安心享受飼養員軟軟膝枕的菖蒲心情很好,于是開口解釋“因為我這次規定的法則只針對咱們兩個人的,沒有用無差別的法則領域,限制越多法則就會越穩定,不然維持時間會變短的。”
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夏油杰還遲疑了一下,而后意識到這是菖蒲在說話。
略帶驚異地看向菖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小動物的聲音呢。
怎么說呢
菖蒲的聲音就像是她本人一樣,清甜而綿軟,好像稍微戳一下就能發出哼唧聲的奶貓一樣,讓人忍不住就想把她護在身后不受一點委屈。
完全看不出來戰斗中會瘋得那么厲害。
真是不得了的偽裝啊。
夏油杰收回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單手托著臉頰,笑得意味不明。
五條悟也伸出食指戳了戳菖蒲的臉,沒有收斂的力道戳得小姑娘唔了一聲,然后他就被小動物的飼養員在手上抽了一巴掌。
五條悟撇嘴“硝子你偏心,明明剛才杰也戳了,憑什么只打我一個”
家入硝子只回了他一個白眼。
隨著治療進行中,家入硝子越來越心驚,很難想象菖蒲這個小小的身體內就因為剛才的對戰多處軟組織挫傷,兩根肋骨骨折,內臟出血,可是小姑娘好像個沒事人一樣。
忍不住伸出食指點了點小動物的眉心,語氣有些冷“只是一次訓練對戰你就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子,我看以后也不用去出任務了,我不想看見只回來一個尸體。”
菖蒲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要示弱,于是她露出一副軟塌塌的表情,漂亮的紅色眼睛里濕漉漉的,語氣也軟成一汪水。
“因為我知道硝子在嘛。”
此乃謊言。
家入硝子直接下結論。
在此之前小動物甚至對整個咒術界都一無所知,那就更不要提咒術師種類繁雜的術式了。
所以這只是她一直以來的對戰習慣罷了。
而現在家入硝子甚至不敢去想象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才會將這么一個離不得人的小動物磨礪成現在這個樣子。
毫無正確的生活常識,戰斗中全憑本能,只要被認可了說什么她都會相信,看上去毫無同理心卻擁有堪比超直感的直覺,完完全全圍繞著她自己定下的觀念在活著。
隱藏在乖巧外表下卻有著完全不輸給五條或者夏油任何一個人的傲慢啊。
一直都活的很孤獨吧,菖蒲。
家入硝子想著,什么斥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最后低下頭,和小動物碰了碰額頭,所有話語都化作一聲嘆息。
菖蒲不知道家入硝子想了什么,只是在對方和她碰額頭時下意識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