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安靜的坐在原地任由對面的白發少年打量。
因為她也在認真注視著對方。
現在的五條悟沒有戴著一貫遮擋視線的圓片墨鏡,精致冷淡的眉眼暴露在外,和往常任性自由的他不太一樣,具體的區別菖蒲不好描述。
但是此刻的他更接近神明這一定義。
現在的五條悟不是她用言語就能遮掩糊弄過去的存在。
菖蒲分外清楚這一點。
可是又能說些什么呢
說她真的只是出于保護人類的本能設下的法則場地
這種話也就只能騙騙不清楚她真實能力的人,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沒有追根究底是因為他們出于人類的社交禮儀不想深究罷了。
畢竟只是保護人類可不用強行設置生死角斗場這種法則。
菖蒲心里如明鏡一般。
她在享受戰斗。
這是本能。
叫囂著想要立于巔峰支配一切的法則本能。
但她的理智在抗拒這份本能。
在這場生死之戰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往無前的沖鋒又在細枝末節里體現出崩潰的自毀傾向。
這才是她最后會變成那副樣子的真正原因。
菖蒲并不奇怪五條悟能看出來這一點,倒不如說他看不出來才奇怪。
他們人類皮囊下包裹的是同樣的本質。
他們是同類。
唯一的區別就是五條悟不曾被理智束縛,他的一切行動都是發自本心理所當然的,他不會有自毀傾向。
這很好,是她曾經所向往著的無拘無束的生活。
所以有些浮于表面的套話不必在五條悟面前說,他們彼此都清楚這些東西有多虛假。
菖蒲只能在白發神子洞悉一切的蒼天之瞳里愈發沉默,最終垂下眼簾干澀的說了一句“抱歉,悟。”
抱歉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期望。抱歉她沒有辦法做一個肆無忌憚的人。
沒有發自肺腑的剖白,沒有感人至深的互動。
五條悟不需要這些沒有用處的東西。
他只需要一個答案。
得到這個答案的五條悟笑了,咧著嘴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恣意且瘋狂,他笑著回應“沒關系。”
她不愿意,那又能怎樣呢
他要是那么輕易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那就不是五條悟了。
反正最終她只會走上他們規劃好的單行道。
向著他走來。
猛獸就算抱團也只能和猛獸一起。
所以,沒關系。
夏油杰不知道菖蒲和五條悟到底交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