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空青都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是以什么心態說出這個詞的,她感覺胃里翻江倒海,當場就想吐在車上。
村子就是靠吃女孩為生的怪物,不知道已經葬送了多少女孩的青春。作為罪惡頭子的男人,自然是沒有資格說出這這樣美好的詞匯,提一嘴都是玷污。
空青用衣袖沾了沾眼角,被迫坐在村長的身邊,夏油杰則坐在另一邊。
汽車啟動的聲響中似乎還夾著別的響動,空青回頭看了眼高橋家。
高橋陽太畏懼地瑟縮在門框之后,亮晶晶的眼中盡是不舍與擔憂,黑漆漆的屋子里隱隱顯出一個巨大的鬼影,弘樹倒是從嘔吐開始就不見了蹤影。
興許是怕見到村長躲起來了吧。
車中氣氛壓抑,無人說話。
夏油杰撐著胳膊望著窗外沿途的風景,眼中沒什么波瀾。雖然剛剛夏油杰在村長面前已經向她暗示自己沒事,但到底心里有沒有事,空青也摸不準。
烏云漸漸遮住了太陽,原本光線刺眼的戶外現在也陰了下來。路邊青翠的枝葉劃過高速行駛的汽車,發出一陣刮擦聲,空青通過車內后視鏡不動聲色地偷瞄夏油杰,窗外的青蔥印在他的臉上,愈發顯得他心事頗重。
沉默被坐在兩人之間老頭的打破。
剛剛還坐的端莊老人,現在像是堅持不住一般,嘴里直抽氣,他低著頭用手揉捏著自己的后頸,彎著脖子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怎么了,脖子突然酸痛的厲害。”
灰白的手臂就在夏油杰和空青的身側,車里彌漫著一股潮氣。
渾身是水的女孩正坐在村長的脖頸之上,車內空間狹小,井鬼佝下腰抱住男人的頭,隨著汽車的行駛,在男人頭頂前后晃蕩身體。
空青和夏油杰看在眼里,一聲不吭。
車逐漸駛出關季村,窗外的景象也在不斷變化。雖然昨天進村是晚上,但空青依然清晰記得路邊的風景,而現在車輛行駛的方向明顯不是兩人來時的路。
司機正低著頭專心開車,似是感受到了空青的目光,他下意識瞥了眼車內后視,與空青隔著鏡子目光相撞,只是一瞬間,他就將目光收了回去。
對方不懷好意的眼里充滿了狡詐。
這村今天必定是出不去了。空青和夏油杰同時想到。
不過對兩人確實沒有什么影響,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打算走。
依照現在的情況看,村長毫無疑問是想將他們兩人帶到什么不為人知的地方直接處理掉。
空青默不作聲地從“背包”中取出麻生里子的日記,夏油杰撐著臉的手心中已經凝起了咒靈球。
就在夏油杰側過身準備對身邊老頭動手時,只見空青嘴唇微動,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一陣狂風,卷起飛沙吹進了車窗,讓車內的人慌不迭迷了眼睛。
夏油杰在沙塵中看見她無聲的口型里子。
司機立刻踩下剎車,只聽一聲巨響,前方的山體竟然出現了大面積滑坡,直接堵死了整條路。
夏油杰剛睜開眼就看見前方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出現了一只纖細又巨大的手,直接蓋住了目之所及的天空,好像直接要將他們幾人連帶汽車全部捏碎。
那只張開的手掌停在他們的上方正微微收攏,沒什么要對他們動手的意思,但剛才的滑坡無疑就是出自它手。
“啪”
突如其來的書本合上聲,將夏油杰思緒拽回車內,村長脖子上的井鬼也隨著那聲消失不見。
空青手上正拿著本硬皮書本,轉頭對上夏油杰震驚的眼眸,那雙杏眼微微一彎,似乎對驚擾到夏油杰這件事充滿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