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沉默一會,夜色下閃耀的霓虹晃過他漆黑的眼。
“告訴你妹,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別耽誤她。”
蕭勁沒再說什么,抬手叫了一輛出租,“對了,下月你在岳城嗎梁子結婚,我回去。”
江述點頭,“應該在。”
“成,到時見。”
江述離開不到十分鐘,咖啡館內琴聲停下,余笙撥開紗簾走出來,盧米遞給她一杯水,“辛苦了,跟我們吃了飯再走吧。”
余笙接過水杯,“不了,早點回去,今天店里游客很多,凈晗大概忙不過來。”
盧米對沈凈晗有印象,她常在余笙那里聽到這個名字,是她的房東兼閨蜜。
這個時間上島的人不多,余笙沿著地標的指引上船,船上有空位,但余笙沒坐,等大家都落座,沒有人走動后,她繞過幾排木頭椅子,走到側邊的通道上,握著欄桿站在那里。
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很美的夜景,聽海浪的聲音,每次余笙都會在這里。
天已經黑了,海上風大,白色長裙隨風飄揚,余笙裹緊身上的外套。
七點半時,遠處的天空準時燃起煙花。
這是云江島很有氣氛的一個小活動,每個月都有固定的日子燃放煙花,已經成了一道風景線,余笙早已習慣。
她偏頭看向天上的一簇簇煙花,漂亮的眼睛隨著煙花的起落忽明忽暗。
煙花很美,但她沒有太大感覺。
她見過最美的一場煙花,是三年前的除夕夜,在瑞士一個很美的小鎮。
那天很冷,她戴著香芋紫色的毛線帽子,被人帶到一個湖邊。
手機響了一聲,余笙收回思緒,打開看了一眼,是沈凈晗發來一張照片。
小小的圓桌上擺了兩道菜,兩碗米飯,一罐啤酒,一杯果汁,平板電腦里放著一部老電影。
她已經準備好晚餐等余笙回家。
沈凈晗朋友不多,平時懶懶的不愛講話,最喜歡做的事除了跟她那堆小貓咪擠在一起睡覺,就是沒事喝點小酒。
余笙不知道她酒量有多好,從沒見她醉過。
她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照片里隱隱有一條細碎的燈帶,沿著岸邊蜿蜒,那是不遠處的云江島。
“快到了。”余笙說。
沒有多久,船靠岸,余笙站著的地方離出口很近,第一個下船。
碼頭很熱鬧,燈光很足,余笙逆著人群邁上石階,跟一個穿大花短褲,人字拖的年輕男人擦身而過。
陸辰轍在碼頭等了快十分鐘才看到江述,他猛招手“哥”
江述一直站在最上層的甲板上吹風,最后一個下船。
兩人匯合后,陸辰轍看他兩手空空,“你什么都沒帶”
江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海邊,有人在清掃燃放完的煙花,剛剛的煙花就是在這里放的。
“明天走。”
“急什么,多玩兩天唄。”
陸辰轍今年大學剛畢業,整天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家里怕他走歪路,直接塞到江述這里歷練,并放話臟活累活全給他,別客氣,板板他那身懶骨頭。
得到消息那天,陸辰轍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誰不知道他這個表哥是個工作狂,跟著他,不累死也得脫層皮。
江述邁上石階,“住哪里”
陸辰轍指了一下前面,“一家叫舊時約的民宿。”
“大家都在嗎。”
“房間不夠,有幾個人在隔壁,不過你是跟我們一起的,那會兒正好有人退房。”
云江島的旅游項目沿海岸線開發,游玩的地方大多在海邊,山上有一些私密性比較強的度假山莊,后山大多是待開發的區域和一些原住民。
民宿多數聚集在山腳和海邊,舊時約在海邊,南向房間開窗直面大海,是真正的海景房。
兩人進門時,沈凈晗正在前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