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米外的沙石路上,佇立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一襲黑衣,挺拔修長,沉穩且堅定。
黑傘微微傾斜,遮住了傘下人的臉。
幾秒后,沈凈晗忽然扔掉手里的東西,瘋了一般沖向外面。
余笙不知發生什么事,下意識追出去,“凈晗”
到門口時已經晚了,大門大敞四開,風雨瞬間卷進大廳,沈凈晗已經跑到十幾米外。
她不斷尋覓,徘徊在那片沙石路上,那里早已空無一人,只有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吹過來的垃圾桶在地上不斷翻滾。
沈凈晗像虛脫了一樣,渾身無力,慢慢滑坐在地上。
余笙撐傘跑出來,抱住她不斷顫抖的身體,為她遮住風雨,“凈晗你怎么了不要嚇我。”
沈凈晗呆呆望著一地沙石,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從沒有哪一次幻覺這樣真實。
當晚沈凈晗就發了高燒,江述和余笙把人送到島上唯一一家醫院。
本來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晚,但這幾天因臺風受傷生病的人太多,醫院沒有空床。只能暫時先在輸液室打退燒藥,先把熱度降下來再說。
輸液室也是人滿為患,好在角落有個小男孩剛好拔針,空出一個位置,余笙把沈凈晗扶到那邊坐下,整理好墻角的靠墊墊在她身后。
一共兩瓶藥,差不多要兩小時才能打完,不過十分鐘,沈凈晗已經靠在墻角昏沉沉地睡過去。
余笙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這里沒有那么多位置,江述到外面走廊等。
其實輸液不用兩個人陪,但他回去也沒事,而且余笙還在這里,他索性陪著一塊兒等。
陸辰轍打來電話,他走到窗口接。
之前他已經聯系過陸辰轍,讓他先行采購部分物資,余下一些需要他親自辦的事等他出島再說,兩人通了五分鐘電話,掛掉后,江述看到站在門口的余笙。
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怎么了”
余笙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給她買了點水和蛋糕。”
沈凈晗整個下午都不太舒服,晚飯也沒有吃。
江述看她沒穿外套,脫掉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摸了摸她的頭發,“累嗎”
她搖頭,“不累。”
“困了就睡會,我看著藥。”他隨意瞥向輸液室,目光動了動。
余笙轉身,看到沈凈晗身旁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大半張臉。他俯身輕柔將滑落的外套重新蓋在沈凈晗身上,隨后半蹲在她身前,輕輕握住她沒有輸液的右手,靜靜凝視她。
江述問“是她男朋友嗎”
余笙搖頭,“凈晗沒有男朋友,她男朋友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那個男人沒有停留很久,只不到一分鐘就離開。出輸液室時與余笙擦身而過,余笙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沈凈晗性子冷,平時總是懶懶的不愛講話,很多人覺得她孤傲不理人,但這樣一個人,又配了那樣一張美艷的臉,非常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很多人追過她,但沒有人可以成功靠近。
也許是她其中一個追求者。
余笙拎著水和蛋糕回到她身邊,抬頭看了一眼藥瓶,里面還有半瓶藥水,沈凈晗睡得似乎不是很踏實,眉頭一直皺著,像在做什么不好的夢。
換藥時,護士先用另一瓶鹽水沖管,叮囑余笙,幾分鐘后再換第二瓶藥。
兩人說話時,沈凈晗醒了。
她撐起身子坐直一些,手背抵了抵眉心,抬頭看了眼剩余的藥量。
“還有一瓶。”余笙擰開一瓶水遞給她,“喝點吧再吃點東西。”
沈凈晗小口抿著水,覺得精神好了一點。
余笙說“剛剛有人來看你。”
沈凈晗反應不大,“誰啊。”
“是個男人,我不認識。”余笙想了一下,“他好像很關心你。”
沈凈晗對這樣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哪個男人關心她,她看了眼窗外,“幾點了”
“九點多。”
沒有多久,剛剛為沈凈晗開藥的醫生過來,說已經騰出一張床,讓沈凈晗過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