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悅耳,他忽然想到,從前余笙送他的那只鈴鐺,從沒響過。
他拿出錢夾里的編織手鏈,仔細打量,發現鈴鐺的另一側竟然有一個小機關。
是個搭扣,指尖探不進去,他翻出一個別針,塞進小孔里,輕輕撬開,里面赫然出現一個卷成很小體積的紙條。
紙條是淡淡的奶黃色,拆開后,兩行干凈清秀的小字呈現在江述眼前。
愿余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不要忘了我。
江述指尖在她眉心點了一下,“那個時候就留這樣的話,是不是早有預謀,要離開我。”
直到現在,余笙依舊能回想起那時的無助和絕望。
她輕聲說“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難看的樣子。”
江述靜靜凝望她。
余笙將額頭抵在他胸口,閉上眼睛,“在醫院,我見過很多人,我知道一個人慢慢死去是什么樣子,消瘦,憔悴,眼睛里沒有光,沒有神采,等死實在太殘忍。”
“我不想讓你看到那樣的我。”
江述緊緊抱住她,“你不會死。”
他吻她頭發,“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要幾十年以后,到時我比你還老,說不定還要你來幫我推輪椅。”
幾十年后嗎余笙沒有想過。
對她來說,那樣的設想太美好,也太奢侈,她怕一旦有了那種期望,會越來越貪心。
她有些出神,江述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想了,很晚了,我們睡吧”
余笙摸了下他的頭發,“還濕著,不能睡覺,會頭痛。”
“有吹風機嗎。”
余笙探身到床頭柜那邊,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插上電遞給他。
江述連同她的手一并握住,摟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聲音有點懶懶的,“你幫我啊。”
他這個樣子,余笙根本沒辦法拒絕,只好打開按鈕,指尖插進他的發絲中,輕柔撥弄。
風力和溫度都開了中檔,很舒服,余笙指法溫柔,順帶按了幾下太陽穴。
江述閉上眼睛,有點享受。
吹到半干時,余笙說了句什么,吹風機噪音很大,江述沒聽清,“嗯”
睜眼的瞬間,江述目光停滯一秒。
余笙這樣的坐姿,身體比他高一些,他視線正對她鎖骨下那一處。
她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并不顯,但還是隱約可見。
微微的起伏,形狀姣好。
余笙一心吹頭發,根本沒留意這個。
江述喉嚨滾了滾,將視線偏向一旁。
余笙將手抬高一些,靠得更近,吹他后面的頭發。
江述有些難耐,緊抿著唇,抬手握住她手腕,“好了。”
余笙關了吹風機,“什么”
“可以了。”江述奪了她手里的吹風機扔到桌子上,抱著余笙倒在床上,順手扯過被子把她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熄了燈,“睡覺。”
余笙掙扎了兩下,“插頭還沒拔。”
“一會我拔。”
余笙被他箍得不能動,膝蓋蜷起,試圖踢掉一點被子,“可是這樣我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