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啊。
她只是,不知道那些話該怎么說而已。
終究受著傷,哪怕才醒來沒多久,還是又一次睡了過去,只是睡夢中,眉頭也輕輕地蹙著。
第二日,蕭驚瀾一早就過來給她上藥,和昨夜一樣,言語溫和,鳳無憂問他什么也都會說,但就是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疏離,而且上完藥就離開。
中午,亦是同樣。
鳳無憂趴在床上滿心地郁卒,她現在連蕭驚瀾褪下她的褲子都不會有任何臉紅心跳的感覺,因為蕭驚瀾冷漠地讓人完全生不出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他好像,就只是盡義務一樣地幫她上藥,就像她之前為他所做的,也只是頂著夫妻義務這個名號一樣。
“小姐小姐”紀卿不滿地叫她,他都和鳳無憂說了半天的話了,可是鳳無憂只顧著發呆,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什么”鳳無憂整了整神色“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秦王對你這么壞,你干嗎還要幫他去邊疆那么危險,就非得去嗎”
紀卿小臉皺得緊緊的,滿臉都是不贊同。
這兩天的秦王就和一個大冰人似的,靠近他身邊三尺都覺得要被凍著,而且明明鳳無憂為他受了
這么重的傷,卻連一句溫言安慰都沒聽見。
“也不全是幫他。”鳳無憂伸手揉了揉紀卿的腦袋。
“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不幫他難不成還是幫我們自己不成”紀卿抓著鳳無憂的手按下去,鼓著腮幫子。
“的確是幫我們自己。”鳳無憂趴在床上無聊,也想和人說說話,就耐著性子和紀卿解釋“檀州地理位置特殊,正好在義陽、威遠還有薊塘三地之間。義陽刺史李敏德,太守沈成大,都是太子一系,而威遠和薊塘的主將程璜,更是太子的舅父。這次檀州軍變,八成和這三人脫不了干系,我若是能查明真相,就能有辦法對付慕容乾”
聞言,紀卿張大了嘴巴,鳳無憂竟然連太子都沒打算放過
他到現在才第一次知道鳳無憂的想法。
正想開口說話,忽然眼角余光看到房門口的人,紀青頓覺身上一寒,不受控制地叫道“王爺”
不知不覺,又到了換藥的時候。
他是真的摸不清蕭驚瀾了,明明表現的那么冷淡,可是對鳳無憂的傷勢又沒有半點放松。
“出去。”蕭驚瀾冷聲道。
語氣,似乎還和前兩日一樣,可是紀卿卻又分明聽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鼓了鼓嘴巴,直覺地想要護在鳳無憂的身前,鳳無憂推了推紀卿,道“出去吧,沒事。”
蕭驚瀾走到鳳無憂床前,如先前一樣掀開鳳無憂的衣衫,將七葉火鳳草潭水調制的藥物小心地敷在傷口上。
手中的這份碧玉膏,方子是賀蘭玖親自送到秦王府的,說是還鳳無憂為他治傷的回禮,走之前,還特意說了若是用潭水調制效果更好。
如今看來,潭水和藥方兩相作用的確有奇效,不過兩三天的工夫,鳳無憂腰背上的傷口就都已經結痂,就連里面也愈合的不錯。
到了明天,就算不能有太大動作,可是一般的坐臥行走都不會有問題。
鳳無憂感覺著蕭驚瀾的長指劃過自己背部肌膚,終歸還是有些不自在,轉著腦筋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