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說“那么你應該比我更了解華安市辦的業務們,知道他們平時是怎么樣的工作狀態。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都是夸贊了吧希望身為市辦一分子的劉陽姐不要介意,我這個人喜歡說實話。”說著,她轉頭對今天一直挺沉默的劉陽微微點頭。
聽路楠這么說,劉經理強自鎮定,讓自己不要老臉一紅因為不僅業務如此,他這個城市經理也沒好到哪兒去。
“老實說,我對他們周五交給我的表格沒抱什么希望。畢竟是我額外布置的任務,而且還要他們貢獻出手里的客戶資源任誰,都不會情愿。到時候交上來的表格,能有一半的有效數據都不錯了。”路楠提起茶壺,給又喝完一杯茶的劉經理滿上,“進銷存和費用的數據,我可以從鄭晶那邊拉流水、做統計,但是當地的意向客戶,還是得在一線跑過的人才能給出可靠的名單參考。”
“我懂了。所以路經理你還是打算重新布局華安市的經銷商,對嗎”所以剛才她在酒桌上一口一個田姐喊得親熱,說到頭來,也沒很相信人家老劉心想現在的新人,都這么陰險狡詐的嗎真是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路楠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坦然地說“我只是做兩手準備而已。”
劉經理在茶館喝了一肚子的水,跑了好幾次廁所,過了個把小時就覺得自己的酒完全醒了。
他絕不承認是被路楠嚇清醒的。
完全清醒的劉經理不敢耍花樣了,反過來給路楠斟茶,然后看了劉陽一眼,老老實實地對路楠說起了四方建筑的情況。
四方建筑是本地較大的建筑公司,因為華安市這幾年一直在進行舊城改造,四方建筑跟著政策吃到紅利,攤子也是越鋪越大。公司想要接更多的項目,總免不了有拉關系、宴請、送禮的時候,他們公司的財務稍一核算,近年買酒的費用支出越來越大,賬單報給老總看,老總一琢磨倒不如干脆做個酒水的經銷商,還能拿到出廠價。
起初他們看中的是國酒,但是國酒在華安市已經有合作多年的經銷商了,而且四方建筑跨行做酒,根本不可能拿到國酒的經銷資格。于是源川酒水就成了對方的退而求其次。
路楠在心里不客氣地想所以去年新增的這個經銷商,還是人家自己找上門來的。足可見華安市辦上下到底有多廢,靠著一個宏圖酒業,不思進取,現在反而因為經銷商家庭變故而使得身為廠家的我方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真是,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可笑。
鑒于今天已經嚴厲敲打過劉經理了,路楠便只是把吐槽放在心里,免得對方惱羞成怒。
老劉不知道他又被路楠嫌棄一回,還在繼續介紹四方建筑的情況。
四方建筑的大老板姓章,叫章祺,他本人主要精力還是在建筑公司的業務上;
負責酒水這一塊的是他親弟弟,叫章禮,為了做區分,大家一般喊他小章總。
老劉補充了一句“章禮二十七八歲,據說是國外留學回來的,性格有點不羈。不、不過路經理你酒量好,應付他肯定是完全沒問題的。”
路楠對四方建筑真的不如對宏圖酒業了解得多,老劉剛才說的那些里頭也確實有些干貨。
她看了看劉經理“還有么”
沒了,老劉已經把他知道所有能說的都說了。
路楠點點頭,看了時間,下午三點,于是她對劉經理和劉陽說“我出去辦點事,一個小時后回來。單我買了,你們再坐會兒。”
她打算趁著這段時間打車回去換鎖其實開車也不是不行,因為有金手指在,她根本就不是酒駕。不過為了避免那兩位姓劉的覺得她不守法,路楠還是選擇了打車。
路楠走后,劉經理往椅子上一攤,頗為狼狽地松了一口氣“這來的哪里像新人,簡直就像是閻王爺。你之前和這位路經理在海臨是市辦共事過一陣子,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要知道她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