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會,最近的工作重心是招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大活動。
所以周會翻來覆去也就是那些話。
路楠的開會風格一直很簡練,不到半小時,周會就結束了。
她看了看蠢蠢欲動的下屬,無奈地說“下班吧,周末愉快。”
“路經理再見”“路經理周一見”
相當于白撿小半天假期的業務們興高采烈地說完,飛快地收拾東西跑了。
這場景,和路楠之前在海臨市辦看到的何其相似。
距離洪總約定的晚飯時間還有好一會兒,黃達方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望著上司“路經理,你說洪總今天整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手下的胡悅慶前幾天一直在外區縣市跑,并不太清楚昨天發生了什么,于是也抬頭,一臉求知欲地看著路經理。
這兩個人,一個黑胖,一個黑瘦,現在還都是仰望的姿勢
一個像胖頭魚,一個像細泥鰍,浮出水面張嘴呼吸的那種。
路楠好辛苦才忍住不笑。
“洪總說,他昨天見過了我們和令揚酒廠家注1的人之后,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打算把我們兩邊的人約在一起,吃一頓飯,主要是為了品評一下雙方的酒水,好讓他做出決斷。”路楠轉述了洪總電話里說的內容,跟著又說,“名酒世家之前和我們雙方的經銷商都拿過貨,相當于做了一年多快兩年的分銷商,店里早就有源川酒和令揚酒了,怎么可能沒喝過。所以,品酒只是幌子罷了。”
黃達方嘖嘖兩聲“鴻門宴啊。”
胡悅慶點頭“宴無好宴。”
你們兩個水貨,還一唱一和。
路楠看了一眼這兩人一副馬上就要去戰場拼命的架勢,于是擺擺手說“你們倆,氣勢收一點、眼神柔一點,我們就是去吃一頓飯而已,帶著我們的優勢產品,以不變應萬變就行了。”
“可是路經理,晚上還有競品公司哎令揚哎”黃達方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最后名酒世家做了令揚的經銷商,他們公司那群孫子們可不得用鼻孔看我們”
黃達方生怕路楠進公司時間短,不知道源川和令揚兩家酒水銷售公司之間的過節,擺出了要長篇大論的架勢“路經理我跟你說哦”
啊,老油條話多起來的時候也挺煩人啊。
路楠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我知道,我知道令揚。死對頭嘛。”
黃達方一臉沉重地說“他們公司的人做事很不講規矩的,我跟你講,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我聽說過。”路楠再次打斷黃達方的絮叨,“你是不是想說,三年前在挽城發生的砸酒事件我知道那件事。”
挽城砸酒事件是足以計入白酒銷售歷史的一次沖突事件。
起因是源川酒和令揚酒的經銷商在春節前爭超市的地堆陳列位置,后來不知怎么地,矛盾升級,雙方的人有了推搡。因為超市有保安和工作人員,所以很快就制止了這場沖突,經過一系列交涉,大通道交叉口最佳地堆陳列位置歸源川酒使用。
本以為這件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令揚酒的經銷商在宴請酒廠業務吃尾牙宴的時候大倒苦水,喝上頭的令揚酒挽城市辦城市經理大手一揮走,我們去給源川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這位城市經理還覺得自己挺守法、也挺節約,他沒有去超市搗亂,而是叫人買了一箱源川的流通小酒,不貴就二百多塊錢,然后在源川駐挽城市辦的門口哐哐哐地砸了。砸完之后,還給掃街的環衛工塞了幾百塊錢。
事情是不大,但是性質很嚴重,甚至有好事者在當地傳播說源川賣假酒,被人打上門來了。
令揚酒這位城市經理的做法,相當于直接甩了源川酒挽城市辦上下一個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