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楊有些迷茫地說“其實,我之前一直覺得老媽給了我很大的壓力,我每次回家都喘不過氣來。聽說她要去海臨市做生意,我好開心啊。我知道,大姨說了、小舅媽說了、就連大姑也說了,我們家人會分開,是他的犯錯。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和他有深入的接觸,所以我不知道他除了那個錯之外,是不是真的像老媽說的那樣,完全不管我們了好像不是,因為他會問問我最近學習怎么樣、生活怎么樣、零花錢夠不夠而且,他好像從來不發脾氣,說話一直是慢條斯理的,我不用擔心自己說錯話做錯事就挨罵,和他聊天感覺更輕松。”
“我這樣,是不是很沒有良心”這個問題困擾小伙子很久了。
他只敢和他姐說心里話。
路楠摸了摸老弟的頭,十分包容地笑著說“怎么會呢他們吵鬧、離婚的時候你還小,不記得也很正常。現在你才初中畢業,可能還不知道,人啊,是很復雜的生物。不論從血緣還是親緣的角度來說,他們兩個和我們有剪不斷的聯系,千萬不要被我要站隊、只能選擇一方的想法給束縛住了。你只要記得,我們無論跟哪一方更親近,都是基于情感的等價交換,是因為你感受到了對方對你的重視和付出。”
“好聽的話人人都會說。所以,不要看他們說什么,要看他們做什么。”路楠給今天的姐弟談心做了個總結,“你不要想太多,等你再大一點,見識了更多人和事之后,自然會有判斷的。”
路楊無奈地說“老姐,你居然也會說等你再大一點這種話。”
因為有些事只有擁有更豐富的閱歷之后,才能看明白、想明白。路楠抿了抿嘴,老氣橫秋地說“小伙子,知足吧,你可比我幸運多啦。”
至少當年一鬧騰你就被帶到隔壁房間去,而我啊,只能聽他們一遍一遍地吵鬧,還要被迫站隊。
大舅他們說要回來,第二天上午就到了。
黃女士早安排好啦,這天傍晚在望湖賓館擺了一桌。
望湖賓館是當地老牌子飯店,聽名字就很有上世紀九十年代那味兒了,及至如今,這邊其實也不是沒有更高級的酒店。
只是路楠垂眼想十年前我的中學升學宴,就是在這里擺的。老媽關于公平二字,還是有她自己的倔強啊。
十年過去,望湖賓館翻新過一次,所以看起來倒也算氣派體面。
酒水肯定是路楠帶的,小舅是頑童一樣的性格,依舊試圖讓路楊喝一杯。
不出意外又被家中其他長輩訓了幾句。
最后,路楠去點了甜酒釀“讓路楊酒釀代酒好了。”
稍微有些喝高的小舅才滿意。
黃女士基于不蒸饅頭爭口氣已經在前大姑子那邊說了要帶路楊出國玩的事了,那自然要說到做到。今早上她帶著路楊和阿婆去辦了簽證,等到今晚晚宴的時候,都不需要黃女士不經意地提這事兒,阿婆就說啦“今天去拍照片了,辦什么東西楠楠要帶我出國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