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不能說不吉利的字,路楠的si在嘴里打了個轉,改成沒了。
黃女士本來還想吐槽前夫幾句,但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回頭見兒子的神色有點不自在,還是吞下口中的話,順著女兒的調侃往下說“我后來不是不這么回復你了。現在想想,只回一個哦,連句號都沒有,可真太不禮貌了”
黃女士現在可不是老土的人啦,她還會顏文字了呢
說著說著,坐在后排的路楊也漸漸參與進來。
等到回到家之后,路楊去洗漱了。
黃女士才和女兒說起來“買房的事,只要按揭貸款順利,貸個十年八年就行,我這邊就沒什么經濟壓力。”
她又說“剛才吃飯時候說的那些,我是以防萬一。今年你爸公司給員工的年終獎比往年發得少,年貨也少了。可見你爸還沒從被好兄弟坑了的事兒里頭緩過勁兒。那不是一筆小錢,我猜他最起碼得緩兩年是,他之前是風風光光,一副有涵養、要臉面的樣子,但是錢這種東西是可以憋到英雄漢的。半年一年,他咬咬牙堅持住了,明年呢后年呢如果他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就算直接開口問你要錢這事兒他干不出來。但他要是問你借呢又或者,他說你是公司股東,一定要你承擔相應的股東責任呢”
“他是你親爸爸。問你借點錢,于情于理都不過分,按照你的性格,嘴硬心軟,你未必會一口回絕。還不如我先防患于未然。如果我都沒有問你借錢,他大概也會稍微顧及一點他作為父親的面子。”黃女士就是這么想的。
路楠張張嘴,想要反駁一下自己上輩子確實嘴硬心軟,但現在已經不再如此了。
結果黃女士意會錯,以為女兒不太贊同自己的觀點,于是她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我挑撥離間,你爸如果現在還是一個人,他興許就咬咬牙扛著了。可是他現在另外有了家庭”
路楠補充了一句“沒領證,經營類貸款今年到期,他喊我去簽字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資料里頭那個單身證明了。”
黃女士一副你不懂的神色,略帶一些不以為然“領不領其實都不重要了。他們孩子都有了,難道不算一個家庭他有了家庭,那邊的老婆年輕、那邊的孩子年幼。相比較起來,我這個黃臉婆現在咸魚翻身了、路楊這個兒子在他看來是到叛逆期了、你這個女兒更是混得風生水起。人心都是偏的,他們長期生活在一起,他對現在的孩子感情會更深。你爸這個人,我很了解,他過得好的時候,自然愿意分一點錢給我們,可是他如果過得不好,就會把錢看得更加重要。如果這時候,他那邊的枕頭風再吹一吹,說不定你爸真會昏了頭來找你”
父親如果真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不排除這個可能。
路楠嗯了一聲。
所以,不僅我很了解父親。黃女士對她前夫的脾性同樣十分了解。
十幾分鐘后,路楊換好睡衣出來。
黃女士馬上不再說這些了,反而指揮著剛洗漱完的兒子去洗點水果“春晚要開始了”
口人其樂融融地看春晚,一邊看一邊吐槽“這個小品不如以前的好笑”“剛才的歌舞節目花花綠綠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越是接近零點,黃女士和路楠的手機就越忙,叮叮咚咚的信息提示不絕于耳。
親戚、朋友、商業伙伴紛紛發來恭賀新禧的短信,她們忙于發信息、回信息。
十一點半左右,路楠的手機響了“還沒到倒計時呢。怎么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