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多觀眾都只是在小聲議論,但那幾個高聲呼喊嘲笑的人,卻是瞬間便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異樣了。
在這種趙老蔫嘲諷的氛圍中,馬大路那顆懸著的心也是終于落了下來。
果然,趙老蔫還是那個趙老蔫啊,即便是終于被逼急了,他也還是那個慫貨啊。
“行了,趙老蔫,你也別拿你哪破剪刀了,今兒我就把話撂這兒,你要是不把你的逍遙水煮魚交出來,明天我估計你也就用不上剪刀了。”雙手抱胸,馬大路老神在在的看著手持剪刀的趙老蔫。
然而,對于馬大路的威脅和周圍人群中的嘲諷,趙老蔫卻好似是完全沒有聽見一樣,只是自顧自的看著手上的剪刀。
在用手摸了摸刀刃后,又試探的握力下刀柄。
然后……趙老蔫笑了。
“老式的純鐵剪刀,純手工鍛造,刀刃咬合有些不齊。你的主人也并不十分愛惜你,不過好在,你倒是個倔強的性子,十分耐用,只要每天磨上一磨就能夠始終保持鋒利。想必你在剖開魚腹清理內臟的活計上,一定是一把好手吧。”伸手握穩刀柄,趙老蔫食指指節上的傷口再次滲出了鮮血,順著剪刀的刀柄流了下來。
在趙老蔫垂下手臂之后,鮮血又流過了刀刃,反射出一片紅芒,映入馬大路的眼中,讓他心中又是一顫……
“今后你就跟著我吧。”這句話說完之后,趙老蔫的雙眼第一次轉向了圍觀的人群。
越過了小聲議論的幾人,在高聲嘲笑他的人身上略微停頓后又讓了過去,再激起了一陣更加猛烈的嘲諷后,最終停留在了魚攤的主人“大板子”身上。
大板子并沒有參與到人群的議論之中,他只是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攤位,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該上前將自己的匕首收回來。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魚攤老板而已,既沒有幫趙老蔫出過頭,也沒有跟馬大路打過牌。自然也就不會因為被趙老蔫窩囊過而感到氣憤,也不會為了幫馬大路而添油起哄。
大板子只是單純的擔心,萬一真的出事,警察會不會追究他私藏管制刀具的過失而已。
所以,當趙老蔫看向他的時候,大板子只是覺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已,并沒有開口說些什么表明自己的立場。
然而趙老蔫卻是對著他笑了:“老板,你這剪刀我要了,100應該夠了吧?”
說完,趙老蔫便用左手有些別扭的伸到了自己右側的褲兜里,掏了好幾次才終于掏出了一小疊錢,從最外側抽出一張遞給了魚攤老板大板子。
“這……”下意識的接過前,大板子有些猶豫。
看著大板子欲言又止的樣子,趙老蔫卻是溫和的笑了,平靜的問道:
“怎么,100還不夠嘛,那就200吧。”說著,趙老蔫便是把那一疊錢中最后的一張紅票也遞了過去。
“不不不,夠了夠了,用不了那么多,這剪刀是我自己打的,不值那么多錢的,有50就夠了。”看著趙老蔫竟然又掏出100,大板子趕忙制止,并開始從自己的腰間的小包中翻找了起來,似乎是要找出50塊錢找給趙老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