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了,先帶到老大面前去再說。”
查克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想法,是慶幸自己早上將通訊器藏在了囚室床板的縫隙之中。
他感覺自己被人注視著。
但是不同于老吉姆,那是一種冷淡而沉抑的目光,哪怕他沒有睜開眼,也依舊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目光中壓迫力。
但是他的身體卻是自由的,他并沒有再次被綁起來。
“喂,”有人涼涼的道,“醒了就睜眼,別裝睡。”
于是查克睜開了眼睛。
他似乎是在一間囚室里,但這間囚室要比他和老吉姆那間大很多,甚至稱得上寬敞。他躺在床板上,床邊站著個絡腮胡大漢,而視線再往前,對面的床板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他的坐姿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張破爛的床板而已,他卻脊背挺直,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甚至位置都一模一樣,讓人覺得莊穆而肅重,不可違逆之感。
查克慢慢從床板上爬起來,和那人面對面。
他看到了那人的臉。
那壓迫感極重的冰冷目光來自一雙碧綠眼眸。查克不知道很多形容詞,他只記得在他成為拾荒者第一年,有一次夜里在荒原上見到了大片大片飛舞流動的極光,像是一條絢爛的河流,從亮白到晶綠,在霍姆勒黑紅如膿血的天幕背景上,極光就像是一場夢境。那是他一生中見到過最美麗的事物。這雙眼睛,就像是極光。
他心中恍惚的,忽然就明白了林那那句話的意思。
黑頭發,綠眼睛,長得很好看,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是真的一眼就可以認出來,因為正像萊茵所說,他太好辨認了,哪怕將他放在一群人里,查克覺得自己也能一眼就注意到他。
絡腮胡大漢拍了拍查克的脊背“不要盯著我們老大看太久,當心我挖了你眼珠子”
查克立刻回神,連忙擺了擺手“不是,我就是來找他的,我”
他沒說兩句話就一陣頭暈,不受控制的栽回了床板上。
絡腮胡像是拎小雞仔一樣將他又提了起來,靠在墻壁上讓他支著,不耐煩道“有什么話趕緊說”
查克只覺得眼前發昏,一切都成了模糊的圓圈,坐在對面的西澤爾似乎站了起來走到了他身邊,查克使勁閉了閉眼睛,然后再睜開,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英俊的側臉,喃喃道“好家伙,難怪林要叫你老婆”
西澤爾“嗯”了一聲,看著他的目光帶了幾分詢問。
查克壓低聲音道“是林讓我來找你的。”
西澤爾道“你剛說什么”
查克立刻重復“是林讓我來找你的,自己人。”
“不是,”西澤爾看著他,語氣平靜,“我是說,這句話之前的那句。”
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