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冷的雨落在楚辭額上。
像是細小滑膩的小蛇,從他的臉頰上爬了過去,留下一道冰冷潮濕的痕跡,再被迎面的冷風吹走。
橋下那兩人似乎有些驚訝楚辭竟然會朝著他們過來,兩人都保持在原地不動,只是一人將手伸向了上衣口袋,另一人按住了他的胳膊,似乎是想制止他的動作。大概追擊者也沒有想到,目標人物竟然會向著他們走過來。
此時是下午十五時左右,正是工作日一天之中街道上最冷清的時候,天橋上的車每隔一兩分鐘才行駛過一臺,而飛行索道更是空空如也,因此一直到十來分鐘之后,才有路過的行人看見躺臥在高大橋梁柱背后不省人事的兩個人。
救護車從天橋上飛馳過時,楚辭撐著傘,走進了升降梯旁邊的小巷子,救護車鳴笛聲在他背后遠去,最終只剩下似有若無的回音。
“他們到底是怎么找過來的”他低聲呢喃道。
他身上沒有攜帶任何電子設備,也沒有使用過任何能量武器,他甚至將背包里所有的武器和用具都檢查了一遍,凡是有可能攜帶追蹤器的全部丟棄掩藏,但依舊無法擺脫追蹤,他們就像是蒼蠅,走在哪里都能遇見。
這也是他沒有按照原計劃到達盛夏港口的原因。
他被困在了敏斯特。
并且因為幾乎持續不間斷的追蹤,他已經嚴重偏離了路線,想要繞回去的時候卻因為時不時被圍堵而繞得更遠,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他們抓住。
“真麻煩”
楚辭又念叨了一句。說完才想起他已經將終端扔了,埃德溫此時應該在neo跟前,或者跟隨沈晝一起。
不知道沈晝接下來會去做什么按照他對沈晝的了解,他應該會繼續去調查杜賓德總統被刺殺的真相,在庭審開始之前他應該就是在敏斯特一帶活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遇到他
也不知道,西澤爾現在在做什么
那段采訪應該不是實時轉播,按照天氣來看,至少也得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似乎是在調查局的門口他去調查局做什么哦,應該是作為目擊證人或者相關人員去錄口供之類的吧,畢竟現在全聯邦都知道他殺了勃朗寧。
楚辭大概辨認了一下周圍的路標,發現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他好像又繞回中心城來了。剛才的天橋就是敏斯特和中心城的交界,過了天橋,就是中心城的行政區域。
很好,距離目的地又遠了一步。
不能再在街道上繼續流浪了,得像辦法搞一輛交通工具,光靠他自己兩條腿去盛夏港口實在太慢了。
這一帶似乎是工業園區,附件行人稀少,楚辭跳下橋洞,沿著橋梁平臺往前走,一直走到黃昏時分,按照路牌標識似乎到了住宅區,街道上下班的行人也多了起來,他不得不暫時找個地方躲藏。
連首都星也存在著不見天日小巷子,巷子里堆積著地月紀的舊物,也不知道是否還有主人,只是上面蓋著已經褪色老化的防水布,楚辭輕手輕腳的掀開一角,正準備鉆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防水布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動。
他立刻后退一步,手按在了腰后別著槍的位置。
邊緣殘破的防水布鼓了兩下,從里面鉆出來一只臟兮兮的雜毛小狗,瞪著黑葡萄一般懵懂的眼睛,望向他。
揭開防水布,發現里面還有另外三只差不多大的毛團子,旁邊還放著一個水碗和拆開的食物包裝袋,看樣子是有人在喂這幾個小家伙。
好吧。
楚辭松了一口氣,歪著頭對小狗攤了下手。
看樣子不能躲在垃圾堆里了,他得重新找個地方。他將防水布又蓋了回去,反應遲鈍的小狗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家差點被掀了,腿腳不利索地滾到楚辭面前“汪汪”開始叫喚,企圖將這個侵略者嚇唬走。
然后它就被“侵略者”揪著后頸皮拎了起來,小狗四肢在空中胡亂撲騰著,氣憤地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