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愣了一下,像是沒聽懂這句話“什么”
“他的意識只有殘存的幾個片段和抽象的意象,和腦空白無異,”西澤爾溫和地道,“但在他的潛意識里,一直在重復你的名字。”
“另外,留在他意識里的幾個意象其中之一,是一個類似于照相機的東西。按照精神分析學上的意象線索原則推測,你父親很有可能從某種途徑得知了你母親被害或者遭遇危險的信息,趕去了實驗室尋找你和你母親。
“不知道他有沒有見你們最后一面,但他應該撿到了你的相機。我更傾向于是他在危急的時刻,想著要留下什么證據,所以將那張照片塞進了白蘭教授的相框里,然后,他就遭到了精神力攻擊。”
“他”奧蘭多呆呆地問,“他還能認出我嗎”
西澤爾搖了搖頭“他的精神意識已經死亡,他的記憶、認知、情感通通不存在了。留下幾個殘缺的意象碎片,只是意象而已。”
奧蘭多“哦”了一聲,低下頭去,眼淚大滴大滴砸在地面上,然后在沉默的風里枯干,仿佛一株還未發芽就死去的植物。
后面的事情他不記得了。好像是西澤爾和沈晝送他回了家,但他一刻也不想在家里戴著,于是胡亂收拾了幾件東西,不顧伯母的阻攔,當天下去就回了北斗星。
西澤爾打開終端,信箱里有三四個來自謝清伊的通訊申請和留言,詢問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回家了。此時天光大亮,天空猶如明鏡一般,沈晝靠在一桿路燈邊抽煙,青色的裊裊煙氣沉浮,連他的面容都模糊去。
西澤爾將這一夜發生的事情用最簡單、最精準的話語發個傳遞給了靳昀初,并附上奧蘭多去北斗星的航班,然后回復謝清伊的消息,說自己只是回家拿東西,馬上就走。
做完這些,他才抬起頭叫沈晝“老沈,走了。”
“去哪啊”沈晝掐滅了煙,隨便拍了幾下衣服上的塵土,走過來。
“找個地方吃飯,”西澤爾道,“然后回北斗星。”
“我以為奧蘭多會問穆什為什么要殺害他的父母。”沈晝心不在焉地說。
“你覺得是為什么”
“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吧,”沈晝嘆道,“我更好奇的是,本應該失蹤的杰奎琳、早就離開另謀高就的穆什,那時候為什么會出現在叢林之心,而且白蘭教授也在場不知道這個時間的白蘭教授是真的,還是已經是復制人。”
“應該是復制人。”
“何以見得”沈晝問。
“楚辭在無人區的實驗室時見到了只剩下一顆大腦的白蘭教授,他的記憶似乎停留在啟示錄計劃失敗的時候,他勸林離開叢林之心,并認為杰奎琳瘋了,那很有可能是他身體死亡的時間。”
說到這,西澤爾的腳步忽然停下來。
“不對。”沈晝跟著他停下,回過頭時,西澤爾看見他的眼眸亮了一下,仿佛燃起了一團明亮熾烈的火。
“這個白蘭教授,有可能是真的。”他一字一字,極其清晰而緩慢地道。
不等西澤爾問他就道“你還記不記得,趙潛蘭”
西澤爾點了下頭“秦教授研究所的那個研究員”
“現在看來,他大概率為西赫或者穆什工作,我曾經在他住的地方找到封存的實驗數據,和復制人有關,那些材料上印刷水印的時間,是xx二十年八月三日,正好是朵莉絲被殺害那天這肯定不是巧合”
“你認為杰奎琳和穆什是在這個時間點從叢林之心帶走了和復制人實驗有關的資料”
“這么一來”西澤爾喃喃道,“是白蘭教授把那些資料給了他們,如果這就是復制人實驗的開始,這個時候的白蘭教授,只能是他本人。”
隨即,他意識到一個更驚悚的事實
“白蘭教授根本不是受害者,他和西赫、穆什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