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o道“明天早上八點之前。”
李政神情一凜,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窗前沙發上年輕女人。那人在他的注視中站起身,道“你們聊,我去外面待一會。”
靳昀初點頭“謝謝。”
neo出去了,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李政和靳昀初,兩個人之間只隔著一張辦公桌,可是那桌上橫臥著一把冷槍,和半盞早沒了熱氣的殘茶,就仿佛將這咫尺的距離拉開了一個星河般遙遠。
李政盯著桌上灑出來的茶水,道“這個杯子,還是你當年去參加首都星的一個研究會議時主辦方給你的紀念品,你說你用不上,就拿回來給了我。”
他停頓了一下,道“你還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靳昀初的神情淡下來,朦朦朧朧,猶如窗外冷寂的夜色,仿佛她一張口,唇齒間吐出來的話語就會變成冰霜
“你在今天之前,知不知道,暮少遠會死”
李政道“我不知道。”
“好。”靳昀初說,“那么我現在來告訴你,暮少遠死了。我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但是他只有非常非常渺小的概率,能活。”
李政冷冷地道“你對我說這些做什么。”
靳昀初笑了一下,問“當初李紓被害,診斷腦空白的時候,你是什么心情”
李政混沌的目光瞬間清明,他看向靳昀初,眼眸中的利光如刀一般。
可是靳昀初絲毫不為所動,她繼續道“我記得。你有整整兩天沒有說過一句話,等你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完全啞了。你親自去調查,很多天沒有合眼,最后暈倒在辦公室里。我去醫院看你,你說,昀初,這件事不會有答案了。”
“這么多年過去,你還記得當時嗎”
“我當然記得。”李政很想大吼出聲,但最后這句話說出口時,卻只有異常平靜的一句,像是輕描淡寫,其實重逾千斤。
“那你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嗎”靳昀初撐著桌面彎下腰去看著他,注視著他,注視著他的眼睛,“暮少遠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李政沒有回答。
“這件事也不會有答案,”靳昀初道,“對嗎”
靳昀初站直身體,像一株僵直的枯木,消瘦伶仃。
她道“但我們不一樣,你比我幸運。因為我可以告訴你,當年那個無解問題的答案。”
李政愣了一下,他灰白的眉不自覺皺起。
“李紓沒有殺朵莉絲,”靳昀初冷冷道,“朵莉絲也沒有用精神力攻擊李紓。當天,朵莉絲帶著奧蘭多去了叢林之心,在那里撞見了雅各白蘭、拜厄穆什和杰奎琳穆赫蘭密謀,拜厄穆什殺死了朵莉絲,李紓后來趕到,卻沒能救下朵莉絲,然后被某個高等級的特殊基因者用精神力攻擊,致使腦空白。”
李政面上的表情幾乎空白,他呆滯地呢喃“你,你在說什么”
“你一定記得奧蘭多從小到大一直在做的那個夢,他也一定對你們說了很多次,但最后換來的結果,卻是無休止的精神疾病治療。很可惜,那個夢是真的,是奧蘭多的精神力感知記住了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在他的大腦發育完整后,以夢境的形式反饋給他,這有完整的理論支撐。”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靳昀初面無表情地講述著,這個時候,她只是一個旁觀的、毫無感情的見證者
“那天我通訊你質問杜賓德總統的事,你沒有開免干擾模式,奧蘭多無意中聽見了我們的對話。
“他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和拜厄穆什為盟去刺殺前總統,因為在他的認知里,穆什正是害死朵莉絲的罪魁禍首,所以他去找了西澤爾穆赫蘭。西澤爾和他去療養院,對李紓進行了精神分析,獲取了李紓最后殘留的意識碎片有兒童相機、叢林之心的走廊,和奧蘭多的名字。”
李政張開嘴,但在他開口前靳昀初就道“我知道你要反駁什么,為什么李紓在療養院幾十年,接受過數次精神分析治療,為什么當時沒有得出真相”
“因為西澤爾穆赫蘭是特性基因者,也因為,這次精神分析的時候,奧蘭多在場。”
“你,你是說,”李政錯愕道,“他還能認出來奧蘭多”
“應該只是最后殘留一點意象。”靳昀初說道,“這就牽扯到了當年那件案子的第一個疑點,按照李紓所受精神傷害,甚至嚴重到了意識完全毀損的地步,朵莉絲的精神力等級雖然高于s,但真的能做到這么精準、破壞力巨大的操縱嗎更何況的,當時的她已經瀕臨死亡。”
“至于其他疑點,當年你把這件案子調查了個底朝天,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