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瞬間安靜了下去,聚集在詢問室的調查員們很快散開,老莫森和藹的對西澤爾道“接下來恐怕要限制你們的出入自由,不過話又說回來,整個空間站都戒嚴了,短時間里你們也去不了卡斯特拉”
老莫森安排了兩個調查員送楚辭和西澤爾回旅店,走出空間站管理局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今天似乎是個陰天。
曙光暗淡,從天際盡頭暈開一線深灰的霾云,一直在往前逼近,似乎壓過來就是一場連天的暴雨。
調查員問同事“今天有雨”
同事打了個呵欠“也許吧。”
楚辭拉了拉西澤爾的袖子,西澤爾以為他不想走路,就彎腰將他抱了起來。楚辭只好順其自然的摟住他的脖子。
他看著身后越來越遠的空間站管理局,那座龐大的建筑被黑云壓著。遠處的港口再次逐漸喧鬧起來,聲音像是穿不透潮濕空氣,模糊又黏膩,好像粘在嗓子里的一口痰。
楚辭對西澤爾道“難道這也是巧合”
桐垣接到王斯語的通訊時,剛過清晨六點鐘。
首都星也是陰天,天亮的晚,星空像是還沒有褪干凈。她今天有一組定格照要拍,因此起的很早,助理正在聯系化妝師,陽臺上對話的聲音壓的很低,幾乎成了竊竊私語。
通訊投屏對面的王斯語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桐垣昨晚在家,身為聯邦陸軍統帥穆赫蘭上將的親侄女,她有提前獲知消息的渠道和權力。更何況穆赫蘭夫人知道她和王小姐交好,剛才還專門做過提醒。想到這里,桐垣無奈的嘆了一聲。
“斯語,”她溫柔的低聲道,“雖然現在說什么都顯得多余,但還是想告訴你,節哀。”
通訊投屏里傳來王斯語壓抑不住的抽噎聲。
就在五個小時之前,父親接到聯邦航空交通管理總局消息,鐘樓號在一個名叫斯托利亞的空間中轉站靠港,船上發生了詭異案件,案發現場尤其血腥慘烈,所有人全部離奇死亡包括她的母親王夫人。
明明一天前,她還在為母親要收養偏遠星系孤兒小女孩而煩惱著暗自生悶氣,可是一覺睡醒,她的媽媽就沒有了。
桐垣溫聲細語的安慰了她許久,通訊掛斷之后,她敲了敲陽臺的門叫助理進來“今天的活動推了吧,就說突發情況,走不開。”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安排車,去王次長府邸。”
助理剛剛安排好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現在又要全部推掉,匆匆的又去陽臺了,桐垣起身,緩緩走進盥洗室。
流水臺上一面的巨大的鏡子里,清晰的映照出年輕女人精致完美的容顏。
媒體無數次盛贊過她的美貌,說她本就是為熒幕而生。此刻鏡子里的桐垣雖然未施粉黛,但是膚質冷白,幾乎毫無瑕疵,工整秀氣的眉更像是濃墨重彩一筆描成。淺灰色的眼眸如同月亮般,神秘而溫柔,再往下是微微抿起的唇,纖長的脖頸上綴著一條細細的銀鏈,墜下來一顆黑色六芒星。
桐垣輕輕按了下六芒星上鑲嵌的棱石,那顆水晶棱石倏地發出一束幽藍的光線,在鏡子上投射出一方對話框。她低聲道“幫我查查注冊號ch83938947鐘樓號星艦發生的襲擊案,現在停靠在斯托利亞空間中轉站。”
半響,對話框里顯現出幾個字感興趣
笑了一下,桐垣道“也不是。”
對話框再沒有回復,桐垣關掉了吊墜的投屏,迤邐漫步的走出了盥洗室。
“除了巧合還有別的解釋嗎”
跟著調查員走回了旅店,他們解除了西澤爾和楚辭那間屋子的防監控屏蔽權限,從這一刻開始,楚辭和西澤爾的行蹤的都將處于空間站管理局的監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