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蘭元帥“”
在旁的桐垣偷偷笑了起來,又覺得自己不該嘲笑舅舅,遂學著穆赫蘭元帥刻意的板起了臉,但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這樣的她比起平時的溫柔優雅,多了幾分少女靈動,畢竟她也只是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兒而已。
穆赫蘭元帥一個威嚴的眼風掃過來,穆赫蘭夫人瞪他“你敢兇孩子”
穆赫蘭元帥神情僵硬的收回目光,道“艾黎卡,我記得過了年3月你的經紀合約就到期了。”
桐垣輕輕點頭。
穆赫蘭元帥本來想問她是否還有續約的打算,深沉的綠眼睛里倒映出侄女美麗年輕的面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道“做你喜歡的事就好。”
桐垣微笑著道“我會的,舅舅。”
臨出門前,穆赫蘭夫人忽然問“這應該是總統先生在任最后一次年宴會了吧”
穆赫蘭元帥低低的“嗯”了一聲。
“也許我們明天都會死,但有些事情總也不會改變,”秦微瀾教授笑著說道,“汝焉教授這句話說的真是對,比如就算我死了,實驗也一定會由別人來進行下去。”
“不必這么說,”西澤爾從機甲操作艙里傳送了出來,“您精神挺好的。”
“但我確實上了年紀,我自己知道,”秦教授取下了防護鏡,脫掉實驗服后露出了花白的頭發和滿是褶子的臉頰,“古人常說半截身子入土,我啊,土都已經埋到脖子了。”
“人類延長壽命的方式有很多種”
“但我寧愿自然死亡。”
秦微瀾教授平靜的說道“我活時間已經足夠了,不如欣然的死去。”
西澤爾檢測了一下自己身體的各項數值,道“今天可是新年,就不要討論死亡的話題了。”
“你們年輕人倒是比我這個老人更避諱,”秦微瀾教授笑著搖了搖頭,隨口道,“從前有個年輕人也是,他說自己不喜歡活著,但同時又畏懼死亡。”
西澤爾問“是您的學生”
“不,”秦教授露出了回憶的神情,“是我在叢林之心開研討會時認識的,他是個很前途的科學家,那時候也才三十多歲,整個叢林之心除了他,恐怕也就杰奎琳穆赫蘭和他年紀相仿”
他說著愣了一下,慢慢看向西澤爾“杰奎琳穆赫蘭,是你什么人”
西澤爾道“我姑姑。”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但是她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從實驗室里出來,西澤爾還回想著方才和秦微瀾教授交談的話題,他對杰奎琳失蹤的事情略有耳聞,但是卻并不知曉其中細節,只是語焉不詳的提及,叢林之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單純的代表著聯邦學術的最高殿堂,尤其是差不多二十年前,叢林之心十分動蕩。
也許林和當年的事有關,西澤爾想著,快步走下了研究室的大樓的臺階。今天是舊年最后一天,秦教授只做了半天實驗就將他放了回去,他難得空閑,于是無意識的走出了北斗學院,往街道上行去。
北斗星的民政區的新年氣氛并不是很濃,只是有些商場門口掛上了彩旗,中央大道一塊巨大的屏幕上,實時轉播著總統先生的新年祝福,西澤爾才驀然想起,年后不久就是新一屆的大選,聯邦政界要換任了。
大屏幕上已經換成了一位年輕美麗的女人,她妝容精致,耳垂上綴著的墨綠耳墜襯得她膚色雪白,聚光燈下面容毫無瑕疵,旁白音道“今夜將由桐垣小姐為我們的新年倒計時”
中央大道的行人都哪怕匆匆,也都駐足看了一眼。
晴空明亮,風是干凈而寒冷的,可是冬天就要過去,憲歷38年也就要過去了。
“我困死了”左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沈晝無語道“你不是起的很晚嗎”
“我這算什么,”左耶哼唧,“那位大佬不是還沒起嗎她怎么這么能睡”
楚辭冷不丁道“她今天早上才睡的。”
左耶“哦。”
此時已經是黃昏,距離夜幕降臨似乎只剩下眨眼的功夫。南枝的小酒館一早上無人登門,她就干脆掛上“打烊”的牌子。楚辭趴在吧臺上,看她步調不緊不慢的調配氣泡水飲料,眼睛隨著她手里的量杯移動。
“東區他們還在打,”楚辭剛才還遠遠的望見了濃煙,“煙火也會照常放嗎”
“會的,”南枝耐心的道,“霧海就是這樣,行政總督可比我們習慣。”
“在哪里放啊”
“政務廳廣場。”
“距離東區遠嗎”
南枝停下手里的動作,道“不算遠,但是按照不成文的規矩,他們火并是不能影響到政務廳日常事務,否則警督就會出手,到時候局面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