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隔絕了外界的一部分聲音,他只能憑借精神力去感知外面的劫匪到底在說什么,以及運送通道將機甲的箱子運送到了哪里。
他么似乎并不打算從艙門里出去,而是要將箱子運送到緊急傳送裝置室傳送出去。
楚辭打開內部通訊就好像抽掉了防洪的閘口,左耶的詢問聲波濤滾滾而來灌進他腦子里,楚辭無語的在終端上寫了一行字
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出來。
他爬上去,又解開了機甲機械臂上的固定器。箱子外的劫匪暴躁的開始罵娘,就在他們決定派一個人下星艦去開接駁車過來的時候,楚辭拿掉了最后一個固定器的接環。
他反手就按在了傳送裝置的安全閥上。
藍色的能量光柱涌出,楚辭進入到機甲的操作艙內,精神力毫不猶豫的穿過人機交互接口,操作艙內整個精神力網絡都亮了起來。
感知一瞬間被放大。
劫匪還在罵罵咧咧的抱怨著運送通道,裝載著機甲的箱子忽然傳出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驚愕回頭,在艙門里鋪進來的薄霧天光里,一只強悍有力的機械臂捅穿箱子蓋伸了出來,鐵灰色的外殼被渡上一層昏暗的幽影,冰冷、流暢而富有機械獨特的精密美感,仿佛要捏碎整個淡紫色的黎明。
劫匪愣了一下,其中一人驚駭叫道“機甲,機甲活了”
“蠢貨”同伴罵道,“一定是有人在駕駛”
“那機甲里有一個機師”
他話音不落,整個裝載機甲的箱子都碎裂開來,貨艙的高度只能勉強容得下這具龐然大物站立,它微微“佝僂”的軀干,滑行到運送通道的對接門處,伸出兩根機械臂,將對接門往相反的方向一扯
就好像撕開了一張紙。
冷白的降溫氣體到處亂竄,充滿了整個貨艙,在三個劫匪的劇烈咳嗽聲中,那架機甲以一種絕對強硬的姿態擠出了艙門。
一出艙門,楚辭就立刻鎖定貓在星艦側翼底下的左耶和阿薩爾,按下了傳送按鈕。
也不管兩人有沒有反應過來,傳送光束剛剛出現在操作艙的內部,楚辭就輸入了運行指令。巨大的鐵灰色機甲邁過星艦泊位,像一個頂天立地的機械巨人般,楚辭頭也不回的問阿薩爾“應該怎么走才能離開港口”
阿薩爾半張著嘴,吶吶道“去后場,那里有通道可以離開港口”
楚辭調轉了方向,機甲的滑行速度很快,他們幾分鐘之內就到了后場的通道,進入通道的時候還有追擊者阻攔,但是槍子彈打在機甲堅硬的外甲上幾乎只能留下淺淺的白色痕跡,機甲一步邁了過去,而從通道里出來之后,楚辭就打開了推進器,一路絕塵而去。
埃德溫早就將山茶星的地圖發給了楚辭并且給他規劃好了離開港口之后的路線,他迅速的遠離了中心區,穿過一片看上去像是廢棄工廠的坡道,最后停在一座破破爛爛的軌道橋邊。
橋是老式雙軌道,兩條軌道之間的交換口已經自然生長出了微型植物園,成了肥蟻和巨蟲的天堂,生活怡然,自得其樂,顯然已經經年沒有被人類打擾過了。
阿薩爾再看清楚周遭景象之后臉色一變“你不想活了工廠曾經發生過能源物質聚變,這里在輻射區范圍內”
楚辭將機甲停在了橋洞里,不耐煩道“聚變發生在銀河歷末年,而且聚變物質是7號星艦燃料,根本危害不大,都是50年過去了,要是真有輻射整個山茶早就成死星了,你還能活著”
“你怎么知道”
當然是埃德溫提前準備好的資料。
楚辭瞥了阿薩爾一眼沒有說話,但是阿薩爾卻明確的從那一眼里看到了不耐煩,他縮了下脖子,安靜如雞的裝著了。
三人傳送出機甲,橋洞高闊,延展出去的軌道橋到遠處二三十米的地方驟然斷裂,塌陷成殘垣斷壁,經過多年風雨雕琢,已然成為了一座小山包,遠看去像是誰蒼老的墳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幾十年前那場能源物質聚變,周遭的植物都發生了變異,雜草比人高,行走其中就好像穿行于原始森林,抬頭可以看見被高壯草木戳的七零八落的紫色天空。
天完全亮了。
左耶看了眼時間,皺眉道看來是暫時沒法離開山茶星了。”
楚辭抱起手臂問阿薩爾“那些追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阿薩爾還在擔心這里的輻射問題,心不在焉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