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松陽發現,不論機甲如何上躥下跳,楚辭和機甲的精神力契合度一直都穩穩的停留在10,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如果不是因為契合度的臨界值只有10,那么她和這臺機甲的契合度恐怕會達到一個可怕程度。
然而問題在于,契合度穩定在臨界值,本身就已經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人和機甲的契合度不會一直停留在某個精準不變的數值上,會隨著動作指令的難易程度、人精神力的消耗以及連接時間的長短存在一定范圍內的波動,但是反觀眼前這個少女
要不是他知道機甲契合度是什么意思,他恐怕會覺得,晶屏上的數字可能根本就不會變化。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楚辭在推進動作指令上接著疊加了一個滑行指令,機甲從空中落下時推進器的速度減緩,接著向前滑行出去,落地果然穩定了很多。
楚辭又看了一眼終端上的倒計時,六分十三秒,他要在這六分十三秒之內救出簡純。
于是他偵測了一下和重甲的距離,直接將推進器的動力系數設定到了最大值,機甲“嗖”一下從原地竄了出去,就仿佛跟重力還有阻力開玩笑似的。
松陽從來不敢將推進器的動力系數設定在7以上,哪怕是他們的機甲總隊指揮官簡純,如果沒有經過加速處理直接將動力系數拉到最大值,恐怕也得慎重考慮,因為動力系數越大,操縱的精準度和難度就越高這家伙,真的不怕出事故嗎
機甲滑行了十四秒,這十四秒鐘里雖然重甲的雷達捕捉到了他們,但是頂部高射炮還沒有調轉過來,楚辭就已經操縱著機甲落了地,落地的同時還精準擋住了一輪鏈彈。
這一次,他們距離重甲不到二十米。
離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這架鋼鐵鑄就的龐然大物的壓迫和冰冷,它像是披著堅硬甲殼的怪物,一口一口撕碎、吞噬、毀滅去試圖阻攔它行徑的一切事物。于是半條街道都倒塌在它的履帶之下,地面翻扯出多年不見光的土壤,匝著潮濕的人血和清脆的彈殼,再被能量炮炸得塵屑紛飛。
在這樣雜亂無章的破碎環境里,簡純的白色機甲“霜降”已經不再潔白,重甲之前,它幾乎皮開肉綻,滿身焦黑,殘破的機械腿勉強撐起碩大的上半身,而機械臂已經當中折斷,甚至于操作艙的合金外殼都裂開口子,馬上就要脫落下來。
簡純連著輸入了三道動作指令,可是“霜降”的機動系統已經被損壞,整體部件無法重新校準,重甲前手臂的鏈式槍口再一次對準了她,她卻無法動作就在這緊張而又絕望的時刻,簡純搖搖晃晃的精神力場中,忽然出現了另外一臺機甲
她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在碎裂的成像晶屏上看到,自己的正前方,一臺紅色機甲幾乎是從天而降,穩穩落地之后,抬起機械臂替她擋住了那一輪鏈彈。
那是松陽的“流焰”
而“流焰”操作艙內,楚辭操縱著機甲躲過鏈彈之后靈活的翻身而起,一陣金屬關節的劇烈響動之中,紅色機甲抬起機械腿狠狠的踩在一堆瓦礫上,沉重的機身迅捷而又怪異的強行一扭
再次強悍的躲過重甲前臂裝載的新一輪彈藥噴吐。
然后它快速向前行徑,只是前行的角度十分怪異,像是走了一個“之”字形,重甲前臂上裝載槍口調轉方向剛剛轉到一半,紅色機甲就已經偏移到了另外一邊,只是瞬間,它就突破了中遠程火力的封鎖近距,抬起機械臂,用沉默而冷酷的合金拳頭,毫不猶豫的砸向了重甲前臂裝載槍口。
當
猶如鐘鳴。
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重甲前臂的裝載武器被砸了個稀巴爛,紅色機甲立刻滑行回退,側過機身暫時掩蔽在“霜降”旁邊。
松陽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哪個機師會用機甲本身作為攻擊手段,笨重巨大的機甲在整個少女的操縱之下仿佛變成了靈活的玩具,不論是什么動作,看上去都簡單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