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嚴重。”靳昀初平和的道。
“靳昀初上將”
這聲疑問之后,穆赫蘭元帥和靳昀初同時回頭,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而又意料之中的人,拜厄穆什。
“議長先生。”靳昀初頷首示意,“很久不見。”
“確實,”拜厄穆什回憶道,“上次見面,還是我在星艦學院任教的時候,距今已經有快三十年了。”
“您的機械學原理課堂很有趣,令人難忘。”
“如果是當年,”拜厄穆什笑道,“我一定會邀請你去另外一個教室,我的另外一堂課同樣有趣。”
靳昀初道“那將是我的榮幸。”
三兩句寒暄,拜厄穆什被秘書叫走,穆赫蘭元帥驚訝道“我不知道,他還在星艦學院做過老師”
“我剛畢業,去星艦學院培訓那時候的事,”靳昀初回憶道,“他和老李還是同事,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回了中央星圈。”
這么看來的話,李政和拜厄穆什的關系,比他想象中要好些。穆赫拉元帥若有所思的隨口問“他教什么”
“機械學原理和政治哲學。”
穆赫蘭元帥聞言,似乎愣了一下,才低聲道“真是毫不相干的兩門課程。”
這時候,吊唁廳的憑吊者逐漸多了起來,他們陸續入座,司儀上臺,開始宣讀憑吊詞。
他背后就是杜賓德總統的巨幅畫像,周圍是潔白嫩黃的雛菊,還沾著清晨未蒸發的露水,被司儀沉重的聲音震落。
“他曾是一位老師,他的學生銘記著他對語言和政治的教誨,他也是一位偉大的人”
低沉的,微微帶了些嗡鳴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也在穆赫蘭元帥腦海中盤桓。他目光輕移,湊巧看到研究委員會首席代表雅各白蘭的背影,他就坐在自己不遠處。
穆赫蘭元帥忖了一下才想起李政元帥說過,雅各白蘭在參與過第二次研究委員會臨時會議之后,留在了首都星。
這并不是個好兆頭。
年初因為是否支持恢復研究委員會在議會的權重問題,他和老李差一點吵起來,但最終雙方卻都偃旗息鼓,說服彼此的那個理由是,總統約翰杜賓德是個保守派,他不會簽署此等總統令,因此這個議案只會在無休止的提出、審核、退回中被擱置。
可是此時此刻,他身處于約翰杜賓德的葬禮之中。
這是他近來奇怪感召的由來所在。
穆赫蘭元帥反對恢復叢林之心在議會的權重,最直接原因是二十年前“啟示錄計劃”失敗所導致的那場事故,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在于叢林之心埋藏著許多不見天日的秘密。
二十年前叢林之心的核心領導組織,也就是研究委員會的參與者們,幾乎同時都兼備著議會議員的身份,他們不僅對立法有干預,還擁有著一項極其特殊的權限獨立立項權。
也就是說,再高層級的科研計劃也不用行政審批,研究委員會評估之后認為可行,就可以獨立啟動該項目,直接將預算遞交財政部和審計署,甚至于監察局,也沒有權利對叢林之心的科研項目進行內控或者盡調。
“啟示錄計劃”就是這種模式下的產物。
穆赫蘭元帥只知道這個項目研究基因異變,因為獨立立項人就是他的妹妹杰奎琳穆赫蘭,而首席科學家,是他和杰奎琳共同的摯友,林。
林的來歷連他也不太清楚,因為叢林之心的科學家有時會從事保密項目,對自身履歷以及家庭社會關系都嚴格保護,杰奎琳在出事之前,很少有人知道她真正從事何種工作,而同樣,她在叢林之心,也并不是叫做杰奎琳穆赫蘭。
因此穆赫蘭元帥懷疑,林這個名字,極有可能也只是一個臨時稱呼,或者某種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