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又心想,你這個語氣聽起來跟社科調研報告似的,他隨口問“你哪位朋友在酒吧工作啊”
“一個叫奧斯的年輕人,”西澤爾笑了笑,“他工作的那家酒吧距離港口很近,我還記得那條街道名字,很奇特,叫下牙街”
楚辭想起剛才他從幾個小混混手里救下酒保時隨意一瞥,看到一張暗淡的路牌,上面寫的好像就是“下牙街舌頭巷”。
他抬起頭看向吧臺,酒保艾斯忙碌得像個陀螺。
很明顯,西澤爾口中的“奧斯”就是這位年輕人,但是他記錯了人家的名字。三四年前艾斯的牙也不豁,說話也沒有口齒不清,足見西澤爾這家伙,對他的朋友根本就沒有上心。
可是通訊頻道里,西澤爾又說起他那位酒吧工作朋友因為分不清cth4和一種精神類藥物,而被他用消食片騙的故事。楚辭恍惚的想,原來艾斯口中“那位朋友”,其實就是西澤爾。
楚辭聽著西澤爾講述艾斯的故事,可是艾斯就砸他眼前,他想笑,可卻笑不出來。
明明是很滑稽很奇妙的巧合,可他就是笑不出來。
宇宙標準時間晚上二十一點。
西澤爾將終端扔在書桌上,換衣服、洗漱、吃晚飯,最后將垃圾扔給家政機器人。
他在盥洗室的鏡子前站了一會,總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因為他已經將近沒有休息過。在明天早上動身前往戰區之前,今晚是唯一的休息時間。
但他知道自己大概率睡不著。在從野戰訓練場回來的路上他拿到了今年的179基地訓練結報,有關于楚辭個人機甲操縱的詳細分析他從來沒有問過楚辭這件事。
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那孩子還剛剛精神力覺醒沒多久,了解也僅限于理論知識。在完全沒有接觸過機甲的情況下去深度操縱,甚至是戰斗
但凡對機甲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可楚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西澤爾將某些猜測從腦海里驅逐了出去,開始思考另外一件事。
從母親口中意外得知靳昀初當年受傷的真相,他就一直在考慮從這里入手去調查杰奎琳,而靳昀初
他接了一捧冷水潑在臉上,低溫所帶來的輕微麻木和刺痛感瞬間傳達到神經。
額前的頭發垂下來幾縷,還滴著水,落在他的濃密沉黑的睫毛上。
西澤爾走到桌前,拿起終端,通訊張云中。
十五秒后通訊連接,張云中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他安靜的屋子里回蕩“你是終于想起還有我張三這號人了”
西澤爾道“我有事想問問您。”
張云中唏噓“果然,有事才想起我來。”
“還有,說了多少遍,不要對我用敬稱,咱倆平級”
“好,”西澤爾笑道“我明天去戰區,你應該也在”
“在在在,不過待不了幾天了算了,等你到了再說,”張云中擺擺手,“你有什么事”
“你知道”西澤爾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靳總當年是怎么受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