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米勒奇同樣是軍事指揮系出身,聽多了西澤爾穆赫蘭的各種贊譽,年輕人很難不生出逆反心理,加上她確實對穆赫蘭這個人很好奇,于是某次經過防區,她就專程去找他。
黑三角防區指揮中心是一座巨大的空間站,常年溫度偏低,沒有四季交替,晝夜分成標準的十二小時,單調到除了時間流逝,甚至毫無變化。
拉爾米勒奇可能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夜里,她在港口的泊位通道上見到西澤爾穆赫蘭時的情景。他的單翼星艦降落在泊位上,像一只披著夜色的神秘鳥類,而艙門打開,走出來的年輕軍官神色冷漠,軍服搭在肩上,襯衫領口染著殷紅的血,目光瞥過來時,帶著鋒銳的戾氣。
顯然,他剛經歷過一場戰斗。
“喂,我是177師戰略指揮部的,你要不要和我復盤一下剛才的戰斗”拉爾米勒奇對他說。
按照她的預想,西澤爾應該會半分目光也不停留的拒絕她,或者干脆置她不理,可沒想到,他聲音嘶啞的說了聲“好”。
于是拉爾米勒奇多了一次難忘的回憶,雖然現在提及多是云淡風輕,但當時可是恨的牙癢癢,因為她輸了,輸得很慘。
指揮中心都設有戰斗記錄模擬系統,如果戰斗記錄不中斷,模擬系統幾乎可以毫無遺漏的還原當時的所有戰斗細節。不過拉爾米勒奇和西澤爾進行戰斗復盤單餓時候調換了原本的立場,西澤爾作為“星盜”,而拉爾米勒奇是追擊方。
在這之前她曾經研究過西澤爾穆赫蘭的參加過的戰斗和他的每一道指揮命令,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人雖然性格淡漠內斂,實則骨子里高傲得半分不留情,甚至到了冷厲的地步。
即使如此,她還是輸了。
西澤爾穆赫蘭過往的戰斗案例和他曾經的指揮命令沒有任何參考性,他會根據時機和立場的變化瞬間反應,做出最優的作戰方案,哪怕此時他是“逃跑的星盜”。
這是一個很難打敗的人。
拉爾米勒奇心想。
復盤結束,她還處在不到十分鐘自己就輸了的震驚中,西澤爾提起自己的軍服,轉身就要走。拉爾米勒奇一抬眼瞥到他襯衫領子上洇開的血跡,驚道“你受傷了”
然后她聽見他平淡的“嗯”了一聲,走出了模擬系統室,拉爾米勒奇跟上去,正要勸他趕緊去醫院,卻見這人自覺地走向了防站醫療室。
似乎傷的不是很嚴重,防站的醫生很快就給他包扎好了,走出醫療室,拉爾米勒奇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我輸了,那我請你吃飯。”
西澤爾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道“不用。”
拉爾米勒奇趴在防站門口的欄桿上,笑道“喂,好歹是美女請你吃飯,你能不能有點表示”
西澤爾才終于回頭看了看她,似乎在確認她到底是不是個美女,開口道“謝謝,不用。”
“”
“為什么”拉爾米勒奇覺得自己今天非得跟他杠到底。
西澤爾說“我不餓。”
“”
拉爾米勒奇被他氣笑了,擺擺手道“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受了傷也不早說,還去模擬室。”
西澤爾朝她點了點頭就大步走開,夜色本就單調,他的背影逐漸成了夜幕中唯一豐富的所在,直到被黑夜淹沒,成了模糊線條。
拉爾米勒奇眨了眨眼,覺得那些線條脫離了她的記憶,重新構成,成了坐在她不遠處那個鮮活的人。
溫敬山走過來坐在了她旁邊,見她依舊盯著西澤爾的背影,不動聲色道“我也是35師出來的,陳老應該會念著這幾分舊情,要不我替你去問問”
拉爾米勒奇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抱起手臂道“師長,你覺得我們能贏嗎”
溫敬山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演習還沒開始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穆赫蘭,”拉爾米勒奇輕聲道,“是個很難打敗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覺得西澤爾在黑三角打星盜那幾年也怪有意思的,以后寫個番外吧。
出門這幾天順便去了趟我閨蜜家,她家小貓很喜歡我,就是半夜喜歡在我身上蹦迪,一夜被它蹦醒好幾次。
回到自己家后覺得我家貓更好一點,雖然它不理我,但它也不會半夜在我身上蹦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