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來暫時休息。
此時距離他和劉副官走散已經過去了五個多小時,白天層疊葳蕤的樹木到了夜里就變成了遮天掩日的壁障,山林中幾乎見不到絲毫的光,為了節省能源楚辭也不敢打開終端的應急照明,就這么摸黑走了大半夜,再過幾個小時天都快要亮了,他還沒找到星網信號。
因此埃德溫才推斷,湯臣山的信號基站大面積損壞。而排除地震所造成的小范圍影響,這樣的事故只能是人為導致,湯臣山臨近演習主戰場,楚辭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心里非常清楚,這一定是演習交戰的兩軍其中一方做的。
“破壞信號基站是什么戰術”
剛下過的雨的叢林潮濕而悶熱,樹隙之間各種蒿草、菌類、苔蘚,浸透了雨水之后都變得濕漉漉的沉重,一不小心就會被澆個透心涼,所幸楚辭棄車之前在座椅旁邊的急備箱里抓了兩件雨衣,所以干脆墊著雨衣坐在了地上。
“戰術分為很多種,破”
“閉嘴,我只是隨便吐槽,沒讓你給我解釋。”
埃德溫的聲音消失,山林重新歸于靜寂,人耳能捕捉到一點窸窸窣窣的響動,大概是位置的叢林生物或者風聲,但是這些細碎的微響反而將深山襯得更加安靜空靈。
這讓楚辭想起漆黑之眼。
不過眼下的情景顯然要比漆黑之眼強上許多,雖然處于黑夜深山,也丟失了星網信號,但他知道這里依舊處于邊防軍的監管之下,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也許過幾個小時,他就會遇到前來尋找他的搜救隊。
他嘆了一聲,精神立場隨之鋪開,像是無形的潮水,迅速擴大到山林漆黑的角落罅隙里,感知到每一寸細微的變動。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就像是一汪冰冷的海洋傾注進了腦海,從紅島回來之后他再沒有大范圍的進行過精神力感知,在學校的模擬訓練室練習的時候也沒有。
“有人”
楚辭豁然睜開了眼,其實在黑暗中他幾乎不能視物,但還是下意識睜開了眼。
“是來搶修信號基站的還是搜救隊”他自言自語,“不,人更多,還有大型設備,不像是工程師”
他站起身來抖了抖雨衣,身形迅敏的鉆入樹林之中“過去看看。”
連城鈺翹著二郎腿,姿態悠閑,可是神情正好相反“昨晚的地震把洛林山道震塌了,整個洛林北高峰都發生了滑坡,短時間內清理不出來,這條路恐怕沒法走了。”
“我們不是有備選路線嗎”白粵問。
“可湯臣山的情況比我們想的要復雜,又沒法運用定位系統,行軍速度比當初預計的慢了許多備選路線得繞路,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西澤爾展開地圖,目光落在卻蘭城的地標上,開口問道“洛林山道最快多久可以清理出來”
“預估三十個小時。”
“太久了。”
“這已經是壓縮過后的時間了,”連城鈺無奈,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嘖了一聲,“不過洛林北高峰像是發生了什么事故,偵察兵報告說,那邊有搜救隊在大范圍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