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沈晝費力將箱子搬上運輸帶,“前天下午,我本來想通訊你,但星艦上信號真的太差了,而且你的通訊id還連接不上。”
“前天下午我在外面,”楚辭道,“跟西澤爾去參加邊防軍的幾位軍官的私下聚會,我讓埃德溫休眠了。”
沈晝好笑道“這種聚會你去湊什么熱鬧”
“西澤爾非要讓我去,結果他們說的話我基本聽不懂,都是老謎語人了。”
楚辭將聚會上的對話復述了一遍。
沈晝笑道“聽不懂是因為你不了解聯邦局勢,和他們之間有信息偏差。”
“現任聯邦總統拜厄穆什今年春天才剛上任,在這之前,前任總統杜賓德離奇遇刺,這件案子到現在也沒有告破。”
“這個我知道。”
“邊防軍內部聯合軍演,新任總統發嘉獎令過來其實就是試試暮少遠元帥的態度,邊防軍雄踞一方,在中央星圈的控制范圍之外。據我所知,暮元帥是相對擁護前任總統執政理念的,并不贊同恢復叢林之心的議會議事權。”
“拜厄穆什的執政理念是什么”
“他是激進派。”
“難怪他會罷免原本的特調小組負責人。”
“那位科長再無能,也不可能大半年毫無進展,總統遇刺案撲朔迷離,恐怕有貓膩。”
楚辭先帶著沈晝回家放東西,這個時間點空軌上乘客三三兩兩,沒什么人。
“西澤爾說新任命的負責人是個極端的基因主義者。”
沈晝忖了忖,低聲道“我上學那時候基因主義社團盛行,中央星圈的基因主義黨派也不少,杜賓德總統活著的時候他們的勢力遭到打壓,穆什上臺之后恐怕要反彈。”
楚辭靠在箱子上“你知道的還挺多。”
“我好歹是聯邦白藍聯盟名校畢業生,”沈晝沒好氣道,“本專業還是政治經濟學,而且今年總統遇刺案之后我一直有關注聯邦局勢。”
“然后就在霧海當了猩紅偵探。”楚辭攤手,最后一個單詞他只是比了個口型。
“這叫遵從本心。”沈晝坦然的道。
他問“不過,我很好奇參加你這場聚會的都是什么層級的人物,我剛才看過了,現在星網上都沒有更新那位負責人的職位變動,透漏消息的那位是怎么知道的”
楚辭掰著指頭算“西澤爾,他的兩個團長,177師的師長溫敬山,還有戰略參謀指揮官,姓阿特彌斯,這個消息就是她說的。”
“阿特彌斯”沈晝點頭,“這倒說的過去。”
“為什么”
“阿特彌斯家族在中央星圈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對了,杜賓德夫人在嫁給杜賓德總統之前的姓氏,就是阿特彌斯。所以那位姓阿特彌斯的參謀官會得到總統遇刺案特調小組變動的消息,應該是家族緣故。”
他說著隨手搜索了一下邊防軍177師的各位將官,當看到拉爾米勒奇阿特彌斯的名字時恍然道“原來是她”
“怎么,”楚辭問,“你認識”
“我的母校和阿特彌斯大學是兄弟校,”沈晝笑道,“經常互相交流,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位參謀官還是我學姐,和我打過辯論賽。”
“好家伙,”楚辭感嘆,“我這時候是不是該說一句,聯邦真小。”
“不是聯邦小,是這個圈子很小,所有人之間都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楚辭看著他,道“如果你不回主衛三,是不是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
“大概率是吧,”沈晝無所謂道,“當時我的導師都寫好了介紹信,舉薦我去聯邦工作,但我沒去。”
“為什么”
“我要是去了,現在我們倆還能坐在這說話。”沈晝挑眉,“再說了,你以為中央星圈好混”
沉默了一下,楚辭忽然輕聲道“中央星圈,光鮮亮麗背后都是藏污納垢。”
沈晝緩緩偏頭看向他,半響問“這句話一定不是你說的。”
“是我父親,”楚辭道,“他說給西澤爾的。”
直到空軌穿越了千萬里的空間場,他們走到北斗學院的研究員公寓樓下,沈晝才道“對你來說,西澤爾穆赫蘭是什么人”
楚辭停下腳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