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道“我還沒有問,之前通訊頻道里另外的一個人是誰”
“慕容開,圣羅蘭星區防衛隊總司令。”
他停頓了一下,將黑三角的幾顆主要星球和勢力分布大致講述了一遍,當向導他十分不在行,于是不由得懷念起阿薩爾來。哦,這家伙還是個星盜的時候曾經被西澤爾痛毆過,這么想著,楚辭覺得一定要讓他和西澤爾見一見,好證明自己當時沒有說謊。
“你在想什么”西澤爾問,“笑得這么開心。”
楚辭心想,這要是說出來還有什么意思,于是他抿著嘴搖了搖頭,轉手就給阿薩爾留言問他在哪,多好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結果等了好一會不見回復,楚辭只好作罷。
“慕容他找我沒什么事,”楚辭還在留意著信箱,心不在焉道,“他就是自己在圣羅蘭呆的無聊了,想找個借口出來玩。”
西澤爾忍不住道“他幾歲了”
“二十幾三十”楚辭猜測,“我也不知道,應該沒比沈晝大多少。”
“你是不是覺得他挺胡鬧,像個小孩”
西澤爾道“背后議論別人不好。”
“得了吧,”楚辭乜了他一眼,“你肯定是這么想的,要不然根本就不會問起他。”
西澤爾摸了摸鼻子,假裝去看時間。
吧臺上方的鐘表顯示宇宙標準時間九時二十三分。
街上依舊沒有行人。
機器人服務員慢騰騰的的送上來他們點的餐品。都是冷凍食品加工,操作程序非常簡單,但盤子里食物的狀態依舊是比粗糙還要高一個檔次,稱之為“糟糕”,顯然老板加工食物的時候心緒不寧。
大概十時左右,街上出現了一輛黑色卡車,車門打開走下來數個裹著無菌防護服的人,他們手持某種探測器,細長的探測頭伸進路邊各個角落,或者建筑物的縫隙中,一旦警示聲響起,機器前端就會噴射出細密的白霧,能看到的殘肢斷臂,或者看不見的血塊碎肉,都在這陣詭迷的煙霧中消弭。
街道中央一個穿著防護服的人已經注意到唯一營業的小酒吧,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后繼續尋找尸體,清除。
“看來萊茵的先生說的對,”楚辭打開了終端通訊的防干擾模式,“大清洗確實結束了。”
“我有點好奇,”西澤爾道,“這位萊茵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信息靈敏度令人吃驚。”
“他是個賞金獵人,從前是猩紅偵探還記得我剛才說的黎明鎮嗎那是猩紅偵探社的所在地,也是整個霧海最大的情報中心。”
楚辭盯著盤子里的雞蛋干,胃口索然,便繼續道“沈晝和黎明鎮的機器人管理員很熟,但我沒有去過。”
西澤爾忽然意識到什么“沈晝擅長于推理調查,還和猩紅偵探社總部的機器人管理員很熟”
“沒錯,”楚辭接上他的話,“他是個偵探,猩紅偵探。”
西澤爾:“”
他終于知道違和感從何而來。
在街頭賽車手撒普洛斯口中,猩紅偵探和賞金獵人都是冒險故事中才會有的角色,見到他們最好躲的遠遠的。可是現在,他正坐在小酒吧里,等待一位賞金獵人的到來。
當然,如果撒普洛斯分享給他懸賞墻的登陸方式,他就會發現,這位名叫艾略特萊茵的賞金獵人同樣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在霧海的聲名如雷貫耳。
西澤爾作為外來者,接收到有關于霧海的信息卻來自于兩個極端。一方面來是街頭混跡的底層混混撒普洛斯講述的各種傳說;一方面卻是頂尖的賞金獵人和一方割據的大勢力頭領,這就導致了他對霧海的印象完全割裂,充滿了荒誕不經和怪異。
西澤爾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告訴我的和撒普洛斯告訴我的完全不一樣。”
“也許吧。”楚辭說道,“他只是個賽車手而已。”
而我卻是排名第一的賞金獵人。
當然這句話他不會說出口,為什么不說可能是因為一種惡劣的興趣,就好比別人總是誤會他是女孩,但他卻從不主動否認,也不承認,因為他覺得當某人忽然意識到此類事情的真相時,所露出的“怎會如此”的震驚神情格外有趣,就和他有時候喜歡惡作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