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時。
街區上空飄蕩著刺鼻的溶解劑氣味,清道夫們拎著笨重儀器穿行過一條又一條街巷,抹去他們昨夜屠殺的證據。一輛白色卡車離開了廉價旅館的后街,艾略特萊茵隨之離開,去聯系接應人和購買藥品。
“昆特有一個專門的渠道為他少女,供他,委托人會為我們牽線搭橋。”
這是艾略特萊茵離開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西澤爾看著楚辭“所以”
“所以我去啊。”楚辭道,“我冒充少女混進去殺了他不就行了。”
西澤爾非常緩慢的眨了眨眼睛,雖然他后來領悟到了艾略特萊茵的意思,但想一下,再想一下,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看著楚辭的長頭發和漂亮到分辨不出性別的臉,又覺得好像沒什么奇怪的。
“真的要穿”他指了指椅子扶手,那里搭著一件紅裙子,是剛才某個物流機器人送過來的。
至于是誰先動手買的,那當然是咨詢過neo之后的埃德溫。
“不然怎么接近目標”楚辭拎起裙子抖了抖,嘀咕道,“不就是穿裙子”
反正以前也沒少穿。
再說了,合格的獵人必定為了目地不擇手段,穿條裙子算什么
那條裙子少見的樣式精致,領口開得不算低,但背部卻挖空了一塊,會露出肩胛和蝴蝶骨,腰線收束,裙擺卻層層疊疊,飄然若舉,想必穿上一定會顯得腰肢柔軟,不盈一握。
此時,埃德溫的聲音道“neo小姐建議你提前試試,看看是否合身。”
楚辭“哦”了一聲,找了半天才找到裙子的拉鏈在什么地方,然后毫不猶豫的拉開。
“呲”一聲輕微的長響。
西澤爾愣了愣,甚至忘了問埃德溫是誰。他翠綠如湖的眼睛里倒映出楚辭抬手開始解扣子的動作,思維似乎有點遲鈍,反應了一秒,才道“你干什么”
楚辭已經解到了襯衫第三個扣子,聞言,抬頭道“換衣服啊。”
“那”
西澤爾本來想說,那你為什么不叫我出去,但不知道為什么,話到口邊卡了一下,楚辭已經道“又都是男的,怕什么。”說著繼續解扣子。
西澤爾無奈道“那我轉過去。”
他面朝著臟兮兮的墻壁,視線里是灰白暗紋的墻紙,有的地方起皮,開裂,被恒溫系統通風孔里的氣流吹得輕微作響簌簌的,像是什么東西落下的聲音。
他意識到那是楚辭換衣服時的細碎摩擦聲,很輕很輕,輕得像催眠的白噪音,他又有點走神。
直到身后傳來一聲疑問“你要看嗎”
西澤爾遲疑的回過頭。
這個狹窄逼仄的房間沒有窗戶,照明也晦暗不清,灰白的墻紙就像是蒙上了一層陰翳,就在這樣破敗的、荒漠般的背景里,紅裙擺成了唯一的亮色。
甚至有些耀眼。
但耀眼的并不是裙子,而是楚辭的眉目,他的五官是精致的英氣和銳利,是不可忽視的、帶有侵略性的美麗,純黑深沉的眼睛和長發,如果佐以明亮的顏色,就會像火一樣鮮明亮烈,相得益彰,幾近完美。
西澤爾聽見自己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怎么樣”楚辭試探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