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吵鬧的聲音從他們中間飄蕩而過,進入他們的耳中,然后泯滅于無聲,這一瞬間的世界應該是安靜的。
安靜到哪怕楚辭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西澤爾也聽見了眼皮落下的聲音,輕得像雪花。
這沉默最終被老鐘的一聲詢問打破“橙子呢剛才不是還在這。”
楚辭抬起頭,道“她先回去了。”
“這丫頭,說好幫我去送東西”老鐘不滿的嘀咕著,走開了。
楚辭瞥了一下已經涼了的烤蛋,三兩下塞入口中,含混的道“現在橙子估計不會幫我調查交通工具的編號了,只能靠你和萊茵先生。”
西澤爾將咖啡往他跟前推了推“你慢點吃,又沒人催你。”
楚辭已經將整個烤蛋咽了下去,半響,皺著眉道“我一直在想,既然頌布在被追殺,會不會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西澤爾問“你剛才是在想這個”
楚辭點了點頭。
“那也得找到他之后,才能知道他還否還活著。”
“你說得對。”楚辭喝了一口咖啡,沒有嘗到意料之中的苦味,他有些詫異,忽然伸手端過西澤爾那一杯喝了一口,然后被苦得表情空白了一瞬,立刻還給了他。
“我給你放了牛奶和糖漿。”西澤爾道,“不要多想,頌布既然能逃這么久就說明他有點本事,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幾分鐘后西澤爾率先離開了酒吧,楚辭的杯子里剩下一半咖啡,他端起來一飲而盡。他確實有思考過萬一頌布已經死去這件事,但不是剛才,話題轉移的如此西澤爾竟然沒有發現不,或許他發現了,只是沒戳穿。
楚辭本以為橙子不會幫他查交通工具編號的事情了,但第二天中午,楚辭接到了她的留言,在老鐘的酒吧里碰面。
橙子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異樣,只是沒有再用眼睛染色劑,于是眼睛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是鳶棕色。
“這就是你給我的那些編號,我們都努力去找了,但還是只找到了一半,而且有兩架飛行器和一輛車已經停止運行了,”橙子低聲道,“剩下的阿萊德說可以幫你問問菱形方塊的情報販子。”
楚辭點了點頭,從自己終端上劃過去一筆錢給橙子。橙子睜大眼睛“不用”
“情報販子不會免費將消息給你。”
“可是,”橙子猶豫了道,“太多了點”
楚辭道“剩下的是給你的小伙伴的酬勞。”
“可你不是說用救阿萊德的錢去抵么”橙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知道,比起從黑帽子團手中救下阿萊德,打聽消息簡直微小的不值一提,這兩者本身就不等價,何來互相抵消一說
“抵消的是你的錢,”楚辭看了她一眼,道,“不是別人的。”
橙子緩慢的“哦”了一聲,沉默半響,最終還是道“你們離開自由彼岸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下,我想去送你”
“好。”
“這邊也有兩個情報販子,要不要過去問問”
楚辭站起身“走吧。”
情報販子承諾一天之內會給反饋,離開的時候走在軌道上,橙子抬頭看向交錯的軌道空隙中漂浮的霓虹燈影。明明才過去了幾天,但她卻覺得好像歷經了兵荒馬亂的一個紀元。
她道“我以后是不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吧,”楚辭道,“難道不能通訊嗎”
橙子嚅囁著“可是”
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將要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故鄉,你的過往。對你來說我只是旅途中的過客,或許和空中的全息投影沒什么區別。會永遠記住這幾天的,只有我,只是我。
她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里的酸澀,盡量平靜的道“他怎么沒有陪著你”
“去阿瑞斯大道找情報販子了。”
橙子心想,我都沒有說是誰但轉念又覺得自己很可笑,這里再沒有別人了。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