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斷連,屏幕上最后一幀圖像定格在楚辭低著頭走進玄關的畫面上。他說因為下午參加了一場宣講會,所以還穿著白襯衫和黑西服褲,這樣挺括的衣服襯得他越發瘦高挺拔,少年意氣。
西澤爾盯著這禁止的圖像看了很久,倏而低聲笑了笑,但只有一瞬間,他的嘴角就再次抿平。直到收件箱有新信息進來,靜止的通訊屏幕像是一場細雪般消散,他才恍然的回過來神。
只差五分鐘到零點,楚辭大概已經睡了。西澤爾關上窗戶時看到透明大氣層外璨光明亮,偶爾有拖曳著光尾的流星一閃即逝,就像他剛才并未維持多久的笑意。他心中有莫名而強烈的悵然若失,飛往北斗星的航程是明天早上七時,他卻覺得一秒鐘也不能等了。
于是將票改簽,立刻動身去了空間港。
凌晨二時十六分,星艦降落在天樞港,西澤爾想直接去北斗學院,又怕打擾到楚辭休息,糾結半晌,最終還是回去了,卻發現楚辭這家伙根本就沒睡覺。
“不是說明天才到嗎”楚辭驚訝道,“哦,已經明天了。”
“你怎么不睡覺”西澤爾問,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語氣。
“我們明天早上沒課。”楚辭撤掉了空中飄浮的光幕,西澤爾瞥了一眼,似乎是某個游戲的退出頁面。
“你為什么不早上過來”楚辭隨口問,“連夜坐星艦不累嗎”
西澤爾道“會議明天早上八時開始,在湘城,我怕來不及。”
楚辭“哦”了一聲“那你去睡覺吧,我寫作業了。”
書房添了一張折疊床,是上次沈晝過來的時候買的,西澤爾記得楚辭告訴過他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就聽見楚辭道“不過我沒有厚被子,你要是覺得冷,就叫埃德溫把室溫調高一點。”
西澤爾只得應道“好。”
臥室里的燈滅了,但并沒有開暗窗,光亮透進來的,水波一般橫斜在墻壁上的,緩慢變換著,也像游煙。西澤爾枕著胳膊,看了墻上光影許久才勉強入睡,但睡得也不安穩,夢中光怪陸離,鬼魅橫行,而且總覺得有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意識從很遠的地方回歸,他逐漸清醒了,空氣冷冰冰的,渾身都僵了一下。
西澤爾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快亮了,而楚辭站在床邊,道“快起來,你不是八時要去湘城開會嗎現在已經六時五十分了。”
“嗯。”他答應了一聲,不直達是不是剛醒的緣故,鼻音很重。
他起身,坐在床邊呆了幾秒鐘才去洗漱,從盥洗室出來,楚辭一拍腦袋“我忘了買早飯了,只能吃能量塊。”
“沒事,”西澤爾按了按太陽穴,“我沒什么胃口。”
“你聲音有點啞,是不是感冒了”
楚辭走過來抬手要摸他的額頭,西澤爾下意識往后傾了一下,楚辭板著臉道“別躲。”
他的手指冰涼,貼在西澤爾的額頭上反而讓他更清明了幾分。
“不是讓你調室溫嗎”
楚辭嘀咕著去給他找藥,西澤爾笑了笑,道“不小心忘了。”
藥片咽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效。他出神的想,生病倒是個好借口,可以離楚辭遠一點。
“你什么時候回來。”楚辭問,“我等你一起吃飯”
“不用,我大概今天回不來。”
“行。”
結果他直到兩天后的周五晚上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楚辭正在參加s俱樂部提前舉行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