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點頭,壓了壓黑色禮帽,走出了小酒吧。
外面依舊下著小雨,白天的三星籠罩在青色的霧氣中,軌道在雨霧中起伏如一條條長蛇,首尾相接,通往未知之地。
這位年輕人正是西澤爾。
在三星這幾天,他晚上和楚辭出去狩獵,白日里有時候會休息,有時候會像剛才一樣,在這顆星球上到處走走,然后就聽到了一堆關于第一獵人的傳說。
他還記得剛從薩普洛斯口中聽到“林”這個名字時,街頭少年眼中的崇慕和向往,卻不知道,他奉為人生信條的偶像其實就在他身邊。
西澤爾無奈地笑了笑,他覺得自己早就應該猜到,畢竟楚辭已經明確的告訴過他劉正鋒是他殺死的,而哪怕他稍微檢索一下,也該知道劉正鋒就是曾經無數人垂涎的“一號懸賞”的目標人物。
但他現在也知道了。
星際狩獵比他所想象的要更殘忍冰冷,這是生命的游戲,是絕對實力的角逐。明明人類文明的科技水平已經進化到了超凡的地步,但這個地方卻仍舊保留著原始而血腥的項目,如同叢林野獸般爭奪、掙扎、最后勝利,或者殞命。
他曾詢問過楚辭為什么會對狩獵這么有興趣,楚辭想了想,說“我們第一次去霍姆勒的時候萊茵先生告訴我,只有成為獵人,才能在一堆獵物中活下去。”
這大概就就是對霧海生存法則最精準的概括。
也是對這個少年一路走來,所歷經的風雨的最好闡釋。
兩個小時后,西澤爾回到和楚辭暫時居住的小旅館,一進門機看到他坐在窗前的桌旁,面前懸浮著一張霧海地圖。
“你在干什么”
楚辭回過頭“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來”
“我去了一趟藍百合街。”
楚辭奇怪道“去那干什么”
西澤爾沒有回答,扔給他一個球形記錄儀,楚辭打開一看,里面記錄著一個人生命體征消亡的過程。
“這是誰”
“多克喬,在酒吧聽他們說的。”
楚辭驚訝“我以為你會很討厭懸賞令。”
“我只是換了一種思考方式,如果我要在霧海活下去,喜惡就沒那么重要了。”
“也不是非得這么想,”楚辭踩著椅子靠背跳回到床上,盤腿坐著,“畢竟,我可以保護你。”
最后一句他的語氣可謂相當得意,在西澤爾問他,懸賞墻上的“第一獵人”是不是他的時候,他也是這種語氣神態。
西澤爾伸手想要摸他的頭,卻被他一縮脖子躲過去。
西澤爾不以為意,溫和的道“我大概能夠理解,你為什么會對狩獵如此青睞。”
“也不能說是青睞”楚辭沉思道,“我從劉正鋒手里活下來有一部分原因是運氣好,回來之后就剛好撞上圣羅蘭的武裝沖突,我是在那個時候才學會用動能槍,還是萊茵先生教的。后來我認識了簡純,你之前不是問我機甲是跟誰學的嗎簡純她雖然不是我的老師,但有關操作體系化的知道,都是她告訴我的。”
“從那以后,我很認真的思考了萊茵先生對我說過的話,當時正好要和簡純來三星調查一件事情,一開始遇到的障礙我依舊習慣用精神力去解決,后來就和她一起接了很多懸賞,我覺得這算是一種能力提升方式。”
“我只是,讓自己更適合在這里生存。”
許久,西澤爾低聲道“萊茵先生真是一位好老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