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了指他的側臉,溫聲道,“擦擦臉吧。”
“欸,居然是干凈的紙,很少見啊。”
俠客不在意地隨口感嘆,把臉上鮮紅的痕跡擦干凈,碧綠的眼睛稍稍彎起來,完全看不出剛才那種殺掉四名成年人的兇殘感。
他甚至還笑著向你道謝“哈哈,多謝啦。”
你將成品交給保鏢,也笑了起來“不客氣。”
然而在兩個星期后、你剛從死斗場回來的那個早晨,金發的男孩出乎預料地沒有呆在工廠內部,而是抱著成品沉默地站在大門口等你。
你隱約有股不太好的預感,慢慢走近他。
“我以后就不來了。”
俠客抬起頭,稚嫩的臉上笑容死板,就像是刻意從嘴角拉出一個毫無感情的弧度,那雙剔透碧綠的眼眸變得格外深邃,透不進絲毫光芒。
“我已經不需要傷藥了。”
說完,他將成品塞進你的懷里轉身離開。
瘦弱的身影迎著從戈壁灘刮來的冷冽的風,逐漸朝著遠離工廠的方向走去,步伐沒有絲毫猶豫。
忽然,你出聲叫住他。
“俠客。”
男孩停住腳,稍稍側身,然后平靜地看著你,本該耀眼的金發呈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暗沉感。
在他說自己不需要傷藥的時候,你就猜到可能是他想救的人出了什么嚴重的問題,就連稀缺的好藥都已經無法拽回那人的性命。
你將俠客制作的成品交給保鏢,問“介意讓我去看看嗎或許還有什么辦法。”
“”
場面陷入短暫的靜默。
就在你以為男孩大概不會答應的時候,他偏開頭,繼續朝前走,無聲地默許了你的提議。
俠客想救的是他的同伴,左臂殘缺,腹部有一個嚴重的傷口,翻白的血肉暴露在空氣里,胸口沒有起伏,如同虛弱得幾乎已經停止呼吸。
你不解地皺起眉頭。
按理說俠客帶回的藥對這種傷是有效的。
除非
念力漸漸覆蓋在眼前,你清楚地看見俠客同伴的傷口上裹著一團惡意的念,正不斷地吞噬著他的生機,后者體內的氣息已經寥寥無幾。
“”
你無聲地嘆了口氣,看向俠客“有一股特別的力量在吸取他的生命力,這種力量沒辦法用藥物祛除,只能依靠特殊的醫生。”
你輕聲說“流星街沒有這種醫生。”
碧綠的瞳孔定定看了你幾秒鐘,而后轉頭面對著自己昏迷不醒的同伴,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然而笑意不及眼底“其實我猜到了。”
明明不算太嚴重的傷,偏偏什么藥都不起效。
俠客笑著說“看來真的沒辦法了。”
在你們說話時,那股惡念將同伴最后的生命力徹底吞噬,身體迅速衰敗,微弱的呼吸徹底停止。
俠客安靜地看著這一幕。
眼神卻隱隱穿過同伴,仿佛在凝視那名兇手,昏暗光線中顯得墨綠的瞳孔涌出濃郁尖銳的惡意。
你側頭看著男孩,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惡意,明白他以后會親自殺死兇手,仰臉從屋頂破開的大洞里看見陰沉沉的天空,輕聲詢問。
“不找個地方埋葬他嗎”
俠客將視線移到你身上,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你說什么,埋葬”
他仿佛聽見什么奇怪的事“流星街沒有這種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