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醒來后,這道致命的傷口逐漸減緩鮮血涌出的速度,直到完全停止。
四肢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有些無力,但這種程度比起現實里項圈帶來的虛弱感好太多,你撐著墻壁站起身,打算先離開這里。
忽然,遠處響起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血腥味好重啊,原來你躲到這里來了。你的傷口里有我特制的毒藥,應該快要流血而死了吧。”
鐵制刀具碰撞的聲音同時響起,來人似乎并不著急過來取你性命,反而悠閑地緩步靠近,就像捕獵者想要玩弄瀕臨死亡的獵物。
“揍敵客的殺手只有這種程度嗎真弱。”
流血而死
你垂眸看著腹部愈合的傷口,猜到這具身體之前為什么沒有離開這個血腥味濃重的小巷了。
你閉上眼睛,保持著剛醒來的姿勢,使用作為揍敵客實習管家時學到的呼吸方式,胸口幾乎沒有起伏,看上去就像一具新生的尸體。
腳步聲漸漸靠近你。
然后停在距離你不遠處的位置。
“什么啊,已經死了”
男人沒有貿然靠近,手指不停旋轉著飛刀,緊接著手腕一揚,鋒利的飛刀立刻扎進你的身體。
那是人體最痛的位置、活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但你毫無感覺,只聽見刀刃進入血肉的噗嗤聲。
看見你沒有任何反應,那個人才放下心來,嘀嘀咕咕地朝你靠近“真的死了啊。”
你伏在地面上,靜靜聽著腳步聲。
一步,兩步,三步就是現在
在他進入攻擊范圍的瞬間,你旋身而起的同時拔出身體里的飛刀,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繞到來人身后,刀尖狠狠捅進他的脖頸。
所有過程只發生在一秒內。
剛放下防備,還不清楚發生什么的男人,手臂下意識擺動著想要反擊,卻被你的雙腳死死箍住,你順勢將飛刀往里扎得更深。
綿綿的陰雨與涌出的溫熱血液形成鮮明對比。
噗通一聲,男人向前栽倒。
你松開四肢,再也保持不住無聲的呼吸,踉蹌著想要站起來,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墻壁歪歪斜斜地垮下來,畫面閃爍得像走馬燈。
拔出飛刀后留下的傷口血涌不止,原本還能忍受的虛弱感再次加重。
你的手腳開始發冷,跨出一步后直接倒下去。
搖晃的視線里只剩那具新鮮的尸體。
以及長滿苔蘚的石階。
淅瀝的雨聲離你的聽覺越來越遠,恍惚間世界陷入一片沉默,只剩下心臟輕微跳動的聲音。
突然,你在這片沉默中感受到塵土的顫動。
有人正在進入這條小巷。
困頓得快要閉上的眼皮勉強撐開,你強迫自己用手臂撐起身體,肩膀抵住墻壁,拔出插在尸體里的刀具,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向來人
你的目光忽地愣住。
深綠的戰斗服緊緊貼住來人的身體,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緊實,線條流暢,長靴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奇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有一張慘白得仿若幽靈的臉,再往上是漆黑深邃的雙眸,此刻它們正毫無感情地看著你,就像是商人在評估貨物的剩余價值。
伊爾迷揍敵客,這具身體的主人。
你的身體里涌現出一股復雜的情緒,交織著崇拜,歡喜,悲傷,甚至是隱晦的瘋狂,它們像走投無路的暴徒一般到處亂竄。
但你很清楚這是身體里殘存的情緒,用力將刀刃插在地上,撐開沉重的眼皮,對上他的視線。
“嗯”
發現你的動靜后,他微微歪頭,抬腳走過來。
柔順的長發垂在他的臉頰兩側,隨著前行的動作微微晃動起來,直到他站定在你面前,晃動的長發也隨之停下,徹底擋住巷口的微光。
有蒙蒙的細雨落在他的發間,深黑的發絲上面逐漸留下星星點點的小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