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突然闖進來的宴會燈光太過刺眼。
“寶物”抬起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年輕人扣住書脊,原本平靜漠然的表情生出一絲波瀾,眼里流露出感興趣的光芒“哦人魚”
玻璃水缸里,墨藍色的魚尾輕輕擺動,纖長的手指間隙中露出一抹碧綠的眸色,燈光落在里面,像陽光點綴的森林里的露珠。
他勾唇輕笑,轉身的同時下令道“帶走。”
菲克友市。
距離郊區幾公里遠的市中心。
這里繁華而喧囂,人們悠閑地生活著,絲毫不知道幾公里外的郊區別墅剛發生過一場慘案,而罪魁禍首換過衣服后就若無其事地駕車離開。
大型貨車停在街道邊,前排坐著俠客二人。
貨車的后面蓋著一團黑布,路過的人只以為是常見的貨物,掃過一眼就很快移開視線。
年輕人并不在車里,他獨自走在街道上。
和煦的暖風溫柔地撥動他的耳發,鐘樓準點敲響報時的鳴聲,遠方也遙遙傳來少年叫賣報紙的聲音,和著街巷的小攤吆喝聲一起,一半被車水馬龍的鳴笛聲蓋住,另一半則隨著風傳開很遠很遠。
他似乎很悠閑,單手插著兜。
不疾不徐地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有小商販舉著氣球從他身邊經過,也有孩子們吵鬧著追打嬉戲。
一切都充滿塵世的煙火氣。
但又與他無關,渾身充溢著漠不關心的審視。
廣場中央的噴泉旁邊坐著一名老人,他是附近的救助中心的管理人員,每周日會在這里請求慈善幫助,為那些住在救助中心的孩子買一些白面包。
年輕人好奇地停留在老人面前,深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
在看見老人對每一個停留的人溫聲致謝后,他忽然唇角一彎,像見到有趣事物的孩子,掏出剛才在巴特斯拉家族隨手拿的金幣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微微一愣,立刻說“這太貴重了”
他不在意地起身,單手插進兜里,眼里散發出笑意,溫文爾雅地說“沒關系,這對我不重要。”
“真是非常感謝您的慷慨。”老人輕聲感嘆道,“我能否知道您的名字呢”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向出手大方的資助人尋求名字,方便記錄在資金來源的后面,但年輕人卻仿佛聽見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微笑起來。
“名字嗎可以。”
他姿態閑適地站在老人面前,陽光下的白襯衫很干凈,如同一名假期出游的大學生“庫洛洛。”
身旁的小販猛敲鐵鍋,尖銳的聲音驚得廣場上的白鴿展翅高飛起來,漫天的白羽劃過藍天,年輕人就站在這片純白下面,笑得純粹而真摯。
他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陰影“庫洛洛魯西魯。”
遠處的大型貨車。
坐在前排的俠客和富蘭克林看見這一幕。
“團長又在做慈善了。”富蘭克林說。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俠客玩著手機游戲,臉上掛著笑瞇瞇的表情,“反正搶劫和慈善對我們來說都差不多,想做就去做了。”
俗世的善惡準則無法束縛他們。
個人喜好才會。
俠客突然抬起頭“啊說到這個”
他興奮地說“上次我和飛坦一起扶過老人家過馬路,她還夸我們是模范青年呢,哈哈”
富蘭克林不置可否“無所謂,開心就好。”
俠客點了點頭“就是這么回事啊。”
等了許久,庫洛洛都沒有回來的意思,富蘭克林無聊得雙手抱臂靠在座椅上“團長他每次自由活動的時候都這么隨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