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斯工匠和韋斯特大師的故事就和之前陸子安所說的并無兩樣,只是一個更為詳細的版本。
尼爾斯工匠在監獄內緩緩道來他和韋斯特的故事,從兩人在馭靈師大協會的相遇,到結為兄弟,隨后他出事被抓,韋斯特臨別時信誓旦旦的約定,最后則是他在恩德勒斯監獄中漫無天日的等待,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再來的人,等待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約定。
或許聽故事的人覺得故事冗長而又俗套,可是在那樣漫長的等待里,只有故事里的人,才知道這等待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究竟是怎樣的煎熬。在絕望和期待中掙扎的心,要是怎樣的堅強才能度過這無邊卻又一眼到頭的歲月。
陸子安和肖晨默默地聽著尼爾斯工匠的敘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尼爾斯工匠的眼淚,卻無比沉重的一滴一滴落在他們的心上。
肖晨或許是感觸最深的一個。雖然尼爾斯工匠一直在勸他說陸子安不會來救他,但他明白,尼爾斯其實只是在勸說自己。因為他害怕自己等不到一直在期待的那個人,就騙自己說他不會來,這樣沒有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不失望也就不會感到痛苦。
但是如果自我催眠有用,尼爾斯工匠或許就不會勸說肖晨了。他看著肖晨就像是看到了最初的自己,只是他和肖晨不同,肖晨等到了他所期待的,而他只等來了殘酷的真相。
但他反而更痛,相比現在的真相,他甚至更希望事情不是這樣,他寧愿韋斯特是不愿來救他,也不希望最后只能得到一個遺物一樣的徽章。
他寧愿往后的日子里仍然盼著一個不知道會不會來的人,也不想等待一個,已經明知道他永不會來的人。
尼爾斯工匠對陸子安說“我被抓走之前,想把我當時剛做好的馭靈師的武器給他,但是他不要,他說要等到救我出來的那一刻,再讓我把武器親手送給他。”
“我說或許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他卻信誓旦旦,說他一定會找到證據來救我,讓我不要放棄,讓我相信他。”
“放棄不放棄,相信不相信或許已經沒有意義了,當時一句隨口而出的話,這些年來,竟是一語成讖。”
陸子安沒有說話,因為尼爾斯工匠并不是想與他探討這件事的對錯和意義,他只是孤獨又忍耐的太久了,需要一個傾瀉的出口。
“年輕人,你也是馭靈師”
陸子安點頭,“是的。”
“既然如此,”尼爾斯工匠從地上站起來,隔著鐵門站在他面前,“那個馭靈師的武器,你拿去吧。”
陸子安心中是高興的,但面上卻不顯,反而說“晚輩受之有愧。”
尼爾斯搖了搖頭,“我是一個武器工匠,這輩子的愿望除了能從監獄里出去,就只是希望我所做的武器能夠找到合適的主人。這些年一直在等待的不只有我,還有那個我和韋斯特約定中的武器,它也在等待韋斯特把它帶走,我也不想讓它繼續蒙塵。聽說是你抓住了殺死韋斯特的連環殺手,想必是個好人,我想應該也會是一個好的主人。”
“你就當滿足我一個心愿,去我家把它帶走吧。它也被這漫長的等待束縛了太久,我希望你能給它自由,連帶著我的自由一起。”
肖晨都被尼爾斯的話所感動,陸子安還沒說話他就忍不住湊上去推著陸子安的后背,“我他奶奶的都感動死了陸哥你還猶豫什么快點答應他啊”